民营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改革开放以来,民间资本逐步进入实体经济,大量民营企业快速涌现,它们在优化产业结构、满足消费需求、推动科技创新、加快人才培养、缓解就业压力等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为我国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随着改革的深入,近年来,我国民间资本逐步进入金融领域,融资担保公司、小额贷款公司以及民营银行等各类民营金融机构快速发展,不但丰富了金融业态,优化了金融业市场结构,而且极大地提高了企业融资的可获得性,有力地支持了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
然而,在民营经济蓬勃发展的同时,其风险问题长期被忽略。由于民营企业缺乏政府的“隐性担保”,特别是一些民营金融机构风险控制意识淡薄、管理措施不力,民营经济的风险更容易聚集和暴露。2014年6月,汇通担保东窗事发,引爆四川民间金融大地震,上百家担保公司、理财公司和借款公司暴露在危机中,数万名社会投资者面临停息或本金无法兑付的困境,涉及民间资金达百亿元。民营企业的风险不仅危及地区乃至国家金融体系的安全,而且还易引发经济和社会的不稳定。在此背景下,采取适当措施有效控制民营经济的风险,增强民营企业经营的稳健性显得尤为迫切。
民营企业风险的负外部性
负外部性是指一个经济主体的活动对旁观者福利产生的一种不利影响,而经济主体自身并不会承担这种不利影响带来的损失,其实质是市场主体将经济活动的成本转嫁给社会而导致的社会福利损失。
民营企业风险的负外部性是指企业风险的成本向第三方溢出的外部经济效应。以中小企业的信用风险为例,关系型借贷和其他民间金融市场是当前中小企业的主要融资渠道,在以信用为纽带的资金链条中,个别企业的信用危机可能会导致经济运行中的债务链断裂,风险的传染和扩散甚至会造成地区性的金融秩序混乱或社会恐慌,社会将承担企业风险的成本。
负外部性实质上是市场失灵在经济领域的具体表现。针对负外部效应,经济学家提出了“庇古税”、产权界定等解决办法,其核心是政府以市场化的方式介入资源配置,通过恰当制度安排使外部性内在化,实现社会福利的最大化。
混合所有制的资产管理公司
是化解民企风险的重要方式
鉴于民营企业功能的重要性和风险的负外部性,政府需要积极发挥调控和监管职能,建立市场化的风险处理机制,保障民营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组建混合所有制的资产管理公司无疑是其重要方式。
首先,民营经济风险的实质为民营企业因坏账止损不及时而产生的“雪崩效应”。混合所有制资产管理公司的任务是在民营企业发生坏账“崩盘”时,快速向不良资产涉及的金融机构输入流动性以维持其稳定性,避免民营企业因坏账止损不及时而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稳定经济金融秩序。
其次,法院诉讼以清收资产是处置民营企业坏账的主要方式,但在当前的环境中,立案难、保全难、审理难、执行难,导致追偿资金回笼周期漫长,不仅拖垮了企业本身,还拖累了一批金融机构。混合所有制资产管理公司由民营金融机构进行操盘,通过重组、并购、转让、拍卖等市场化手段盘活民营企业的不良资产,同时政府给予政策支持、税收优惠以及司法协助。这使政府对金融风险的处置既体现了履行社会责任的政策性,又体现了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商业性。
最后,组建资产管理公司来管理和处置不良资产是国际通行做法。美国政府成立的“重组信托公司”不仅成功化解了20世纪80~90年代的银行业危机,而且推进金融创新等方面多有建树,被公认为是政府处置不良资产的典范。另外,从我国的经验来看,以资产管理公司的方式化解企业风险也是切实可行的。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后,国务院组建了四家国有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它们不仅有效处理国有独资银行的历史坏账,最大限度地保全了银行资产,而且有力地保障我国银行业市场化改革的顺利推进。
组建混合所有制资产管理公司
促进重庆民营经济的健康发展
当前,重庆经济逆势飘红,民营企业和民营金融机构蓬勃发展,经济、金融整体态势较好,但也要警惕由个别企业信用风险滋生的不良苗头。譬如,2014年6月一家房地产公司出现债务危机,不仅牵连了数家银行金融机构,而且累及数十家民营担保公司和小贷公司,以及数百名个人投资者。当前虽已被起诉,但司法处置程序复杂、期限长、执行效果也较差,如若处理不当或不及时,可能会引发局部性的金融风险。
2004年,重庆成立了全国最早的地方性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渝富,进行著名的“一鱼三吃”的金融创新,对几家地方国企不良资产进行处置,推动了重庆国企改革和金融生态的改善。最近江苏等十个省市也学习重庆相继成立了地方性的国有资产管理公司,以处理国有企业的不良资产。民营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也需要政府主导、市场化运作的风险处理机制保驾护航。当前,中央提倡混合所有制经济,重庆在全国率先组建混合所有制的资产管理公司,处置民营企业的不良资产,化解民营金融机构的经营风险,不仅可以破除民营经济在财产保全问题上的玻璃门、弹簧门,维护地区金融稳定,促进经济发展,而且其成功经验可在全国推广,为我国金融创新和民营经济发展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