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针对豪车日均作案十几起的“后视镜大盗”,他是今年以来流窜全国10省16市疯狂作案近百起的“独行犯”,他是身份扑朔迷离的“伪装者”,他在南京作案时,才刚刚18周岁零10天。11月19日,南京鼓楼警方在山西太原以盗窃罪将犯罪嫌疑人徐某抓获,揭开了这位18岁“伪装者”的真面目。
5秒钟一个,沿途作案就像“掰玉米”
2015年10月13至15日,南京市鼓楼公安分局每天都接到十几起报警称停在路边的后视镜被盗。仅仅三天,南京就有50多位车主的后视镜不翼而飞。而这些案件的共同作案目标都是奔驰、宝马等高档轿车。“一般宝马轿车都是盗一对,奔驰只有左侧后视镜被盗。”据警方介绍,这与后视镜价值有关。
通过监控录像,一个戴着鸭舌帽,背着黑色双肩包的男子进入警方视线。“他一般都是深夜独自作案,只用一把小剪刀按住后视镜的一边,另一边自然翘起,用力一撬,后视镜就掉下来了。整个作案过程最多5秒钟,他通常是沿途作案,看到高档轿车就下手,撬一个就往背包里一扔,跟掰玉米一样。几分钟就作案十几起。”刑警大队侵财中队中队长任昆仑指着监控录像告诉记者。
“他一般当天就会将盗得的后视镜通过快递包裹寄给不同下家,按照不同档次和新旧程度,一对后视镜可以卖到500——1000元。但是对车主来说,修理费都在万元以上。”
据警方介绍,盗窃高档轿车后视镜是近两年新兴的侵财类案件,在南京时有发生,但像此次如此高密度大规模的猖狂作案,还是头一次。
扑朔迷离的“伪装者”
当警方开始追查嫌疑人身份时,却意外发现他非常善于伪装,甚至制造了一系列扑朔迷离的假象。“他不使用真实身份证件,我们查到的就有5个不同的身份,但其实一个都不是他。相应地,他的银行卡和手机卡也都不是用真实身份办理的。”此外,警方还发现嫌疑人流动频繁,在一个城市停留最多不会超过3天,一般都是一两天就走。
而且嫌疑人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给警方的侦查增加了难度。
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经过分析研判,警方发现由于此类案件属于新兴犯罪,作案者具有一定的地域性、团伙性。通过对近两年来此类案件的梳理、排查,结合嫌疑人监控中显示的体貌特征,民警很快确定了其真实身份,但是令警方惊讶的是,这个手法娴熟、善于伪装的“后视镜大盗”徐某竟是1997年10月3日生,而在南京作案时,距离他18周岁生日仅仅过去10天。
为了将这位年轻的“伪装者”绳之以法,鼓楼警方开始了一场和嫌疑人争分夺秒的追逐。
警方伪装潜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从南京到温州再到北京、天津……短短一个月,嫌疑人的足迹已经从南到北,辗转多地了。“他跑得非常快,我们这边还没赶到机场他已经登上了不知道驶向哪里的火车了。”任昆仑告诉记者,民警距离嫌疑人脚步最近的一次是11月10日。
“我们查到徐某入住了天津一家小旅馆,根据之前的经验,等我们赶过去可能早就人走茶凉了。于是我们联络当地警方协同作战,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当民警3点多赶到小旅馆时,才得知徐某刚刚于半小时前退房了。”
尽管如此,南京鼓楼警方仍然不曾放弃。11月18日晚上8点多,警方再次侦查到了徐某的足迹,这一次是在太原。几乎是丝毫没有耽搁,任昆仑和同事一边联系当地警方配合,一边马不停蹄赶往机场,连夜飞到了太原。
“徐某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视频中是走进了火车站附近的一栋15层的楼房,这栋楼里有大小几十家小旅馆,嫌疑人使用的又是假身份证,所以贸然冲进去查证既无方向性又容易打草惊蛇。”于是警方决定也来一场伪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火车站附近最多的就是拉客的小旅馆业务员。这一身份也最容易近距离观察陌生人而不会被怀疑。而且几乎不需要什么道具。”于是任昆仑和同事就分布于大楼几个出口佯装拉旅客住宿。
此时是下午三四点,结合嫌疑人通常夜间行动的特征,警方推断天黑之后徐某出现的可能性更大。果然在守株待兔四个小时后,徐某的身影出现在了警方的视线中。
“注意,目标出现,行动!”一声令下,潜伏在各处的便衣民警,小心聚拢,迅速包抄,“不许动,警察!”在徐某还没反应过来时,民警已经飞身把他按倒,锃亮而冰冷的手铐宣告了他的结局。而此时徐某的口袋里还装着一小时后开往石家庄的火车票。
“后视镜大盗”原是团伙“逃犯”
坐在讯问室里的徐某很瘦弱,看上去像个15、6岁的少年,他颓丧地低着头,很难把他与监控中那个手法娴熟的“后视镜大盗”联系起来。然而据他交待,近一年来,他的作案地点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囊括了湖南、湖北、安徽、浙江、江苏、北京、天津、太原全国10个省16个市。
这样一个18岁的少年究竟是如何走向这条道路的,也许可以从他的成长轨迹窥见一般。
徐某出生于苏北某地一个贫困家庭,父母与他的感情很冷淡,在他念完初中后便几乎放手不管。在无奇不有的网络平台上他结交了一帮“捞偏门”的无业游民。去年,经人介绍,徐某加入了一个专门实施盗窃高档汽车后视镜的团伙。“据他讲,这个团伙里都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最大的也不到30岁。”民警在审讯中得知,团伙里有人专门教授作案手法和反侦察手段。今年初,徐某开始“学成实践”,起初还是两两配合,一人作案一人放风。渐渐的徐某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便开始独立作案。
今年6月,在外埠警方的一次专项行动中,该团伙几乎被连根拔起,但是徐某却侥幸逃脱。成为了各地警方联手追击的“逃犯”。
出逃初期,徐某也很忐忑,收敛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他又干起了“老本行”,直到被警方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