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志愿队南京抗击日军首战时间确认
4月7日，现代快报刊发《6名苏联飞行员南京上空痛击日军 英烈坠机及安葬地至今成谜》，报道中提及，1937年11月22日和12月2日，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分别有1名和5名飞行员在南京空战中阵亡，并根据俄方提供的“抗日战争时期在中国牺牲并葬于中国的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名册”，首次完整刊登6位苏联飞行员的家乡。昨天，江苏省暨南京市各界人士逾200人在南京抗日航空烈士纪念馆内，举行凭吊苏联援华抗日航空烈士活动。现场，南京市方志办工作人员表示，近期考证出，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1937年11月22日在南京上空打响首战。同时，南京市档案馆还找到了一份1989年苏联驻上海总领事馆向江苏省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发来的1937年南京空战阵亡烈士名单，正是这6位烈士。
现代快报记者 金凤 余乐/文 赵杰/摄
首战时间一度难确认
11月21日在南京
打响首战
苏联飞行员回忆：
11月21日在南京
打响首战
1937年，日军频频侵扰南京上空，羸弱的中国空军虽屡屡迎击日军，但由于悬殊的敌我实力，难以抵挡日军的空袭。1937年11月，来自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的战机，开始在南京上空痛击日军。这些异域战鹰，有的将年轻的生命献给了南京。
昨天，在南京抗日航空烈士纪念馆内举行的凭吊苏联援华抗日航空烈士活动中，南京市地方志办公室的研究人员表示，在查阅、搜集多国历史文献等史料后发现，1937年11月22日的空战，是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在南京上空打响的首战。
首战的日期，在不同的史料记载中曾略有出入。南京市方志办史学研究者胡卓然向现代快报记者展示了一本陈旧的册子，这本《在中国的天空1937~1940》中，收录有亲历者普罗科菲耶夫的回忆，他曾在南京战斗，后来归国成为苏联空军少将。普罗科菲耶夫在书中写道，“1937年11月21日在南京的空战，是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到中国后首次投入战斗。”
俄罗斯著名历史学家乌索夫也在著作中提到，苏联飞行员在1937年11月21日日本空军空袭南京时，就在中国蓝天接受了第一次战斗洗礼。
最新史料发现
11月22日战机被追踪，飞行员失踪
日方作战电报显示
11月22日战机被追踪，飞行员失踪
而更多的资料，则将这次战斗经历记录为11月22日。在近年来日本官方解密公布的一批二战时期作战档案中，南京方志办工作人员发现了一份日本海军第二联合航空队1937年11月22日19时发给航空本部的电报记载：“日军第十三航空队‘九六’式舰载战斗机六架，掩护第十二航空队的‘九七’式舰载攻击机两架当天企图空袭南京(地名代号为P)时，与可以收起起落架的“单叶战斗机”六架展开了空战。第十三航空队一架战斗机在南京上空被‘敌战斗机一架’追踪，飞行员宫崎下落不明。”
“单叶战斗机”，正是当时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驾驶的“伊-16”战斗机的典型特征，它在飞行中可收起起落架。
胡卓然认为，日军在侵华战争时期形成的一系列文献档案，既是其侵华罪行的铁证，也充分佐证了1937年11月22日，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赶赴南京上空首次投入战斗的史实。
11月22日苏联空军南京击落日机
日本和美国媒体曾报道
11月22日苏联空军南京击落日机
当时的媒体，对于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的南京空战也屡有提及。1937年11月22日，日本《朝日新闻》报道：“连续多天下雨之后，22日这天放晴，日军海军航空兵出动空袭南京，在南京上空受‘从没有见过的型号’的战斗机阻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空战。”24日，日本《东京朝日新闻(夕刊)》再次报道——《判明被我军击破的敌机是新来的苏联飞机，已确定其飞行员也一起参战》。报道称，确定有十一名苏联飞行员到南京参战。
而中国的“中央通讯社”也于1937年11月22日发出电讯：“淫雨经旬，一旦放晴，敌机二十二日三度企图袭京。”此外，《纽约时报》驻南京记者1937年11月22日发出报道《苏联飞机保卫南京》，次日刊发。报道中提到抵抗日军的空战中损失一架飞机，落在中央陆军军官学校。
胡卓然说，根据多方资料推断，21日那天天气不好，南京没有发生空袭。
致敬异域雄鹰
11月22日牺牲的
苏联飞行员涅日丹诺夫年仅24岁
遗憾的是，11月22日的援华首战中，苏联也牺牲了一名战斗机飞行员——涅日丹诺夫中尉，他1913年出生，牺牲时年仅24岁。这意味着，他成为首位阵亡的苏联援华飞行员。
此外，《中国和国际援华航空烈士名单》记录，南京沦陷前，葬在南京的苏联援华志愿航空队烈士还有五位。他们五个人都牺牲在1937年12月2日这一天。分别是——布尔丹诺夫·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上尉、阿列克赛耶夫·瓦西里·谢尔盖也维奇中尉、安德列耶夫·米哈依尔·伊万诺维奇中尉、彼得洛夫·阿尔西尼·彼得洛维奇中尉和波波夫·谢尔盖·葛里高利耶维奇准尉。
“可以确认彼得洛夫中尉是轰炸机领航员，从南京起飞轰炸上海日军时牺牲。”胡卓然说，仅据日本方面部分公开的史料确认，1937年12月2日的南京空战至少有四名日军航空兵毙命。
苏联26年前曾致函
确认在南京阵亡的飞行员名单
近日，南京市档案馆工作人员在搜寻档案资料过程中，也发现了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在南京空战中牺牲的6位烈士名单。
南京市档案馆副馆长王菡说，在1989年的《中山陵和有关部门1989年关于外事接待活动的请示、计划、意见和通知》的卷宗中，工作人员发现了苏联驻上海总领事馆向江苏省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发来的一份函件。
现代快报记者在南京市档案馆看到，这份函件是1989年1月20日由苏联总领事馆发来的，函件中提到，“苏联总领事馆最近收到了苏联部长会议国家档案总局寄来的在南京阵亡的志愿飞行员名单，这些飞行员当时以国际主义精神授(应为‘援’)助中国，牺牲于1937年。”
记者看到，这份完整的档案有中俄文两种版本，附有6位飞行员的姓名、生卒年份，以及家乡所在地。
史料研究价值
苏联援华空军首战时间
比以前史料中记载的提前了10天
苏联空军南京空战首战的时间是现在才确认的么？南京方志办工作人员介绍，“1937年下半年派遣志愿航空队时，苏联政府名义上仍保持中立。此时秘密参战的苏联飞行员没有留下正式的作战档案记录。”胡卓然说，这令苏联援华志愿航空队于何时、何地打响了援华首战，有些扑朔迷离。
苏联空军南京空战“首战”时间此前已有专家考证，只不过，10年前，专家们将这一时间定为12月1日。
“2005年我们出版72卷的《南京大屠杀史料集》时，第一卷就是《战前的南京与日机的空袭》，根据当时的史料，我们把苏联空军南京空战第一战的时间定在12月1日，但此次的史料发现，订正了以前史料中的差错。”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经盛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