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分行的句子”诗意地表达女性的力量

22.01.2015  15:57

尽管不想被关注,但余秀华还是火了,就像她穿的那件衣服一样,红彤彤的。

仿佛在一夜之间,在沉寂了16年后,这个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村民令人刮目相看。发现的过程并不传奇,还是由传统媒体先发制人,之后在网络世界广泛流传。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拿着合同书的出版社编辑,以及前来慰问的各部门领导,成了名人诞生的标志与注脚。从微信到网站,从小报到大报,不仅聚焦于“第一首诗歌的创作”“为什么选择写诗”,也有窥探者一脸好奇地询问,“她为什么经常骂人”“身上有哪些劣根性”。

虽然她公开表示,不喜欢别人给自己贴标签,“希望我写出的诗歌只是余秀华的,而不是脑瘫者余秀华,或者农民余秀华的。”并在博客上直接表态,“我身份的顺序是这样的:女人、农民、诗人。”但把她推到公众面前的,绝不仅仅是诗歌和作品,诗人的前缀总被固执地突出残疾、村妇等字样,变成“脑瘫诗人”“农民诗人”,让她在成为残疾人和弱女子的励志故事的同时,增加了刺激点击率和阅读量的看点,既传播了正能量,也让围观者伸长了脖子。出于对草根出身和女性身份的偏见,有评论称如此高关注度和她身体患疾引起的同情正相关,有人甚至恶意揣度这样的诗歌来自抄袭或代笔。

在文学的深阅读逐渐式微,公众开始疏远诗歌的环境下,梨花体、乌青体、羊羔体,更是让“究竟什么是诗歌”成了一团糨糊,余秀华被旅美作家沈睿誉为“中国的艾米丽·狄金森”,“是纯粹的诗歌,是生命的诗歌”。“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显示出女性内心的凛然和刚毅。“我悄无声息地落在世界上,也将悄无声息地隐匿于万物间”,孤独中的凄美令人动容。对于自己不完美的身体,她唯美地讲述,“我的残疾是被镌刻在瓷瓶上的两条鱼,狭窄的河道里,背道而行”。她用“那时候有铺天盖地的忧愁”,描述自己那不满意的婚姻,把对父亲的敬重,变成《一包麦子》里的“有白头发也不敢生出来啊”的心疼。这些文字,句句戳中我这个诗歌门外汉的泪点,疲惫的内心瞬间满血复活。

余秀华不以女性主义者自诩,但她的诗句真诚地表达了女性火山般的激情和彪悍的力量。平等既是理论,也是实践,不仅体现为法律条款和教科书的内容,就像学者李银河说的那样,“女人应当首先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人,不依赖于男人,在任何方面不比他们差,甚至比他们还好,比他们还强。”诗歌背后的余秀华,出生时因缺氧而致脑瘫,高二就辍学在家,19岁时经人介绍嫁给一个大她  12岁的男人,拿着每月60元的低保救助金。但这并未妨碍她在孤独中沉思,在压力之下自由地思考,在寂寞中写作,从心灵深处发出呼唤,用诗歌调动生命的激情,不怨天尤人,不逆来顺受。她用那些“分行的句子”告诉我们,这是个有头脑的不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女人,没有因为身体的缺憾,压抑自己的冲动,在承受忧虑的同时,掌控命运的走向,在保持自尊与独立的同时,爱恋过、挣扎过,痛苦过、享受过,并从中找到了自我。

假如你是沉默的,海水也会停止喧哗”。面对纷至沓来的媒体,余秀华如此回应,她的理想是“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好好过日子,好好写诗歌。”土里刨食的农民和阳春白雪的诗歌,脑瘫患者和震撼心灵的咏叹,独一无二的余秀华难以复制,她的故事验证了福柯的那句话——人比其感受到的更自由。芸芸众生中的我们,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在“巴巴地活着”的每一天,痛并爱着、追逐并喜悦着,不退缩也不抱怨,让美好的事物把我们“往春天的路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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