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毕业生放弃接管千万家业 到看守所当警察(图)
龙虎网讯 一场车祸后,头上裹满纱布的冯守益从昏迷中醒来,意外看到病床前伫立着的父亲。他才知道,自己已足足昏迷了7天。
父亲刚刚从吉林赶来,看见儿子睁开了眼睛,顿时泪流满面。
冯守益生于一个殷实富足的浙江商人家庭,是浙江大学的高材生,继承庞大的家业似乎是他注定的归宿。但是,为了圆自己的警察梦,他来到了广元剑阁县,当了一名基层警察,拿着二千多元的工资,过着和“身世”极不相符的生活。
3月15日,在剑阁县看守所,冯守益向记者坦露心声:“干了五年警察,很多苦很多累,也曾动摇过……但我不愿作半途而废的逃兵。”
一条坦途令人羡慕
全国有多家木地板工厂,资产数千万。作为家族的长子长孙,三代单传,冯守益备受家族的宠爱。出身富商家庭 做生意就是“动动嘴”的事儿
冯守益现在工作的剑阁县看守所坐落在县城外几公里的山谷中。尽管在四川呆了5年,但他依然操着带有江浙口音的普通话,同事们开玩笑说,他沉默寡言,也不油腔滑调,听说家里是做生意的,谁也不相信,他笑了笑,没有接话。
冯守益出生于浙江温州苍南县的一个商人家庭,父母如今在全国有多家木地板工厂,资产数千万。作为家族的长子长孙,三代单传,冯守益备受家族的宠爱。爷爷告诉他,以前家里穷,一家人辛苦打拼创下了这份基业,要生活得好,就得吃苦。在长辈严格的家教下,冯守益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生活不会铺张,吃饭一粒米也不愿浪费。
2001年,冯守益高考成绩超过了重本线,本可以报清华大学,但爷爷说,北京太远了,离家近些好,可以随时照应。冯守益听从了家里的安排,上了浙江大学通信工程系。
在他的面前,有一条家人为他设计好的坦途——毕业后,在叔叔父亲的扶持下学着做生意。如果成功,32岁就接管家业,如果不成功,家人就帮他联系一个好单位,过朝九晚五的生活。
家人的扶持,让他的起步非常顺利,一笔几十万的生意,他动一动嘴就能拿到。
一个选择令人佩服
好友郑飞良告诉他,自己的妻子将去广元考警察。“我也要去考。”冯守益借口旅游来到广元。虽然没有太多准备时间,可最终,他还是幸运地考上了。汶川地震受触动 背着家人考警察
除了做生意,冯守益剩余的时光或是看书打发时间,或开着车,和一帮朋友四处闲逛,晚上泡吧、吃饭、上网到深夜,隔三岔五还出国旅游。但他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大地震,冯守益打开电视,看见一对母女被压废墟下,当众人将她们拉起时,被灰尘覆盖的皮肤已经冷了。
远在广元的朋友告诉他,就在不远的青川,两边的山一合,整个村都没了。听到这里,他想起了小时候,台风将身边的村庄席卷一空,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子在残垣断壁下寻找食物……他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我要去四川当志愿者!”晚饭上,冯守益脱口而出。爷爷摔掉筷子,指着冯守益说:“不准去,家里捐钱捐物都可以!”母亲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灾区太危险,你什么准备也没有,万一来个余震出了事,我怎么放心的下?”“我就是想做点事,经历更多些。”冯守益抱着爷爷的肩膀苦苦哀求,一直到了深夜。爷爷说什么也不让去,最后将他赶出了门。
未能如愿,但冯守益心里的念头一直没有打消。1年后,好友郑飞良告诉他,自己的妻子将去广元考警察。“我也要去考。”冯守益兴奋地说。回去以后,他借口旅游来到广元。虽然没有太多准备时间,4门科目也只看了一门申论,可最终,他还是幸运地考上了。
警察故事
他开车送报送材料到市局,刚出隧道口就撞上了护栏。当时面骨粉碎性骨折,伴随而来的还有脑出血、脾脏破裂和短暂的失忆。2013年3月7日晚上,昏迷了7天的冯守益终于苏醒。但一个月康复后,他重新穿上了警服。
父亲提出拿50万元给他买辆好一点的车,上下班方便腿脚,安全也有保障。可当车都挑好了,他突然决定不买了。他对父亲说,“在这个小地方,自己穿着警服,开着这样的车,会给警察抹黑。” 拒绝父亲50万买车“怕给警察抹黑” 父亲嘱托 “选择就要坚持,要干就干好”
冯守益几宿没有合眼——当警察,意味着放弃了殷实的生活,到离家数千公里的四川,过截然不同的生活。
临走前,冯守益才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家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爷爷打破了沉默,“跑这么远当警察,我不同意!”冯守益说:“当警察一直是我的理想,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最后,父亲打破了这场争执,“还是让他去吧,既然是他的梦想,就让他去好好锻炼锻炼。”转身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如果你想当警察,就好好当警察。如果你想回来,随时可以。”爷爷不再说话,转身进了书房,母亲只是默默地抹着眼泪。
2010年春节前夕,冯守益正式入警,在广元剑阁县武联镇派出所工作。临走前,父亲说:“选择就要坚持,要干就干好”。死里逃生工作遇车祸受重伤 昏迷7天才苏醒
武联派出所位于在山谷中,晚上8点以后,就已黑灯瞎火,买瓶水都成了问题。陈旧的卧室里,只有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单人床和一张桌子。当时正值冬天,很多同事没带棕垫和床垫,冷得根本没法入睡。冯守益买了毛毯,分发给同事。
他说,条件艰苦也很容易想家,但父母打来电话询问情况,他总会给他们讲调解了多少纠纷,写了多少材料。可每当提到生活情况时,他只会说“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