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南京举行马拉松比赛,当天南京市公安局栖霞分局刑警大队教导员潘斗超十分感概,因为12年前的“2.25”强奸杀人积案终于破获了,他亲手将犯罪嫌疑人冯俊带回南京。这12年经历了太多的辛酸,但只要命案破了,潘斗超觉得一切都值得,一起命案对于刑警来说不就是一场马拉松,现在终于跑到终点了。
小山坡发现无名女尸,警方跑遍安徽发布寻尸启事
2004年2月25日,在南京市栖霞区仙林地区一山坡上发现一具女性尸体,经现场勘验及尸体检验发现死者系机械性窒息死亡,确定为他杀。案发后,南京市公安局、栖霞公安分局抽调精干警力成立专案组,全力开展案件侦破工作。
民警告诉现代快报记者,当时现场勘验民警经过初步分析,法医鉴定死者不满16岁,全身衣着完好,未见异常,没有提取到嫌疑人的有效信息,一时还难以判断杀人动机。经过一些列艰苦细致的调查,初步锁定死者系皖西、皖北地区的可能性较大。为此,专案组民警兵分多路,分头前往皖西、皖北地区,同时,为谨慎起见,也请求临近的河南、山东等地的公安机关予以协助调查。由于当时通信不是很发达,民警几乎将皖西、皖北地区的所有公交车站、长途汽车站都张贴了认尸启事,前往近百个公安派出所请求协助调查。民警风餐露宿连轴转,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安徽地区,用民警的话说“安徽从此再也不想来了!因为都跑遍了。”但由于当时的信息不发达,尤其是皖西、皖北地区经济相对落后,始终没有获取有价值的线索。
直到案发半年后的一天,安徽六安市一名群众看到南京警方发布的认尸启事,联想到远房亲戚家正好失踪了一个女孩,赶紧把认尸启事告诉了自己的亲戚。亲戚看了启事发现信息和半年前失踪的女儿一模一样,于是他们立即与南京警方取得联系。经过仔细核实最终确定死者的身份。
女孩出去接人再没回来,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死者母亲回忆,他们一家四口,女儿郭玉是姐姐,之前在工厂打过几天工,但时间不长就又回家了。一天和别人闲聊时,郭玉母亲听说可以找到关系带着郭玉一起出去打工,便寻思着找人带郭玉出去打工。一个偶然的机会,郭玉母亲得知有机会可以让郭玉出去打工赚钱,就同意让郭玉出去打工了,但谁也没想到母女俩就此成了永别。
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以及失踪前的信息,专案组松了一口气,案子有所进展了。他们判断,这起命案应该是熟人作案,因为电话里的这个人对郭玉的信息了如指掌。结合当时掌握的线索,专案组在六安当地开展了大量的排查工作,在死者曾经打工的地方找其同事了解,但很多人已经离开了六安,民警又分批连续数月,转战郭玉同事打工的常熟、上海等地,先后找了20余人了解情况,但始终没有获取有价值的线索。加之当时的刑事科学技术还不是很完善,现场勘查物证也非常少,使得案件始终没有进展,侦破工作就此陷入了僵局,但警方始终没有放弃对此案的侦查,一直在寻找突破口。
新型技术获取精准数据,警方整理六米长家谱
2016年,一直在侦办此案的南京栖霞公安分局DNA实验室,在市局有关部门指导下对该案现场痕迹物证再次逐一重新梳理检验,同时借助新的刑事技术手段,对当年的勘验数据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梳理和检测,重点范围锁定在以死者老家青山乡为中心、辐射周边多个乡镇。
现代快报记者了解到,在农村地区,民间有主要依托宗族关系管理家族成员的习俗。于是,专案组决定从家族族谱入手,找出嫌疑人。但在当时公安信息化不是很发达,家谱上的姓名和公安机关户籍系统中的姓名有出入。为尽快查清嫌疑人,民警将上千名冯姓家谱中的男性逐一翻拍,回宁后,再根据翻拍的家谱照片,按照每一个人的血缘、亲缘、家庭关系,逐人核对、逐人梳理,由于当地家族成员关系非常复杂,民警足足耗时两个多月,制作出了一份长达6.8米的家谱关系图。再依据关系图的显示,又走访了20多个乡镇、50多个村,对关系图上的300多名族谱成员再次逐一排查,至9月底,专案组最终明确了冯俊系本案的犯罪嫌疑人。
打工男一时糊涂起歹意,可怜女反抗不成变冤魂
不久,警方于2016年10月15日晚8点左右,在安徽六安市区一建筑工地附近将正在就餐的冯俊成功抓获。据其供述,当年自己由于常年在外地打工,突发奇想如果能够骗一个女的出去陪着自己,就不会感觉空虚无聊。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住在家里附近的郭玉比较符合自己的需要,而且郭玉看上去很内向,骗出去肯定不会闹出什么事。于是,他便冒充陌生人以可帮忙找工作为由,想带着郭玉直接走。但第一次因为看见郭玉的母亲陪同不便下手。第二天,他又通过编造理由骗取郭玉一个人出来,随后连哄带骗把她带去了长途汽车站,买了张票就来到南京了。
到南京后,郭玉一直嚷嚷着要回家,冯俊不肯。郭玉就一直往前走,冯俊跟在后面,两人从石门坎下车走了好几个小时,到仙林的时候冯俊提议去吃饭。吃完饭后,冯俊把郭玉带到路边的小树林里,意欲实施性侵。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实施成功,为怕事情败露,冯俊便脱下袜子勒住她的脖子准备吓唬吓唬,没想到手一重郭玉就没气了。在作案后,冯俊自以为做的神不知过不觉,又从作案地点坐公交车返回当时在南京建邺区的某工地继续打工。而随后的这12年,毕竟由于做贼心虚,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而是先后辗转在浙江、安徽等地打工为生。直到2016年10月15日晚,当被南京警察抓获时,他还处在懵懂之中,但很快就承认了自己当年的作案事实,并且表示这十几年来,自己一直奔波在外,这就是压在自己心底里的一块 “ 石头 “,对谁也不敢说,如今也算是得到了 “ 解脱 “。
目前,冯俊因涉嫌强奸(未遂)、故意杀人已经被南京栖霞警方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审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