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札记：她一天工作39小时？

　　浴室女老板容留卖淫被公诉，面对被告人的“零口供”，面对律师的罪轻辩解，庭审中检察官词锋犀利，巧用证据，终使罪犯无所遁形。2014年12月11日，经江苏省无锡市惠山区检察院提起公诉，被告人陈维生因容留卖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零六个月，并处罚金1万元。

　　“我做的是正规按摩!”法庭上，秦晓宇刚念完起诉书，被告人陈维生立刻“喊冤”。这位浴室老板娘五十多岁，精明泼辣，庭审现场也不胆怯。

　　其实她口中的正规按摩，美其名曰“敲背按摩”，事实上干的是卖淫的不法活动。2013年，她经营的浴室被查出容留卖淫行为，多达427次。警方通缉后，陈维生四处藏匿，直到2014年4月才归案。面对检察官的讯问，她拒不认罪。法庭上她如此表现，也在秦晓宇的意料之中。

　　公诉人秦晓宇不疾不徐地问道:“你说是正规按摩，有没有经营许可?怎样收费?”第一个问题，被告人避而不答，只说了收费情况。“按摩起步价50元1小时，加钟点收100元;对老顾客有优惠，加钟点收80元。”秦晓宇继续发问:“加钟点是加几个小时?”陈维生说:“一般加2个小时。”

　　秦晓宇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本蓝色笔记本，直视被告人的眼睛问道:“这个笔记本是你亲笔记载的浴室消费账目?”陈维生点头认可。“那根据记载，女服务员熊某、谭某两人从2012年11月至2013年1月期间在浴室从事按摩服务。请解释一下‘1月15日，熊，15’这条记录的意思。”陈维生说:“这是说2013年1月15日熊某给客人做了一次按摩，收费150元。我记账习惯少写一个零。”

　　秦晓宇紧接着问道:“那这个账本中‘15×8’等这样的意思是说这样的按摩收费有8次吗?”陈维生点头认可。秦晓宇的眉眼间有了一丝轻松，他继续说道:“这本账册中有这样一条记录，‘1月17日，谭某，15×8，13×5’。按照你的解释，谭某当天为客人提供收费150元的按摩8次，收费130元的按摩5次。按每次3小时计算，谭某工作时间为39小时。请问她怎样完成工作?这样的劳动强度，身为弱女子的谭某受得了吗?”

　　秦晓宇的这席话，让被告人陈维生目瞪口呆，无力再作辩驳。

　　法庭辩论环节，辩护人提出:“公诉机关指控的427笔容留卖淫犯罪仅以在浴室查获的笔记本为据，缺乏谭某、熊某对卖淫次数的确切供述和嫖客的供述，系存疑事实，不能全部认定。”

　　秦晓宇早有准备，一一道来。一，扣押在案的笔记本系陈维生本人亲笔书写，这一点没有异议。二，笔记本的内容得到浴室管理人员李某印证，证实陈维生容留卖淫次数频繁。李某在浴室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在二楼吧台看监控，监督女服务员工作情况和客人进出情况，并负责为女服务员传递消费单给老板娘陈维生;如果有人来检查，李某也要负责通风报信。从这些供述，可以看出陈维生实施犯罪有较周密的准备，绝非临时起意。而且，李某对陈维生记账习惯十分熟悉，他供述笔记本上的“13”“15”是陈维生故意少写了一个“0”，事实上代表的是收取嫖资130元、150元，与陈维生的供述可以相互印证。三，笔记本的内容得到浴室女服务员谭某、熊某的印证。她们在浴室工作3个月，每次卖淫后由陈维生记录情况，2人均认可卖淫次数以笔记本记载为准，故笔记本中427次应为被告人容留卖淫的准确次数。四，陈维生与谭某、熊某约定三七分成，3个月时间陈维生获利约1.6万元，谭某、熊某获利约3.9万元。按双方事先约定的分成比例与单次服务价格，计算得出卖淫次数在400次左右，间接印证笔记本记载内容的准确性。

　　秦晓宇论述严密，环环相扣毫无破绽。辩护人及被告人没有再提出异议。在最后陈述阶段，陈维生脸色苍白，嘴唇无力地颤抖着，带着哭音说:“我认罪，我认罪，请求法庭从轻判决……”

　　公诉人简介

　　秦晓宇,无锡市惠山区检察院公诉科检察员，1994年参加检察工作，曾在反贪、公诉、民行等多条线工作，先后荣获无锡市禁毒先进个人、惠山区十佳政法干警、优秀侦查员等荣誉。　　惠山秦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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