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社区矫正透着人情味
3月3日8:30,还没上班,昆山周市镇司法所副所长陈芳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每月第一周是社区63名服刑人员报到的日子,小小办公室挤了八九个人。贾强是陈芳的搭档,社区矫正对象挨个向他汇报上月情况并按手印。
“执法人手不足是普遍问题。”来做“不打招呼检查”的昆山司法所社区矫正科科长蔡明骅说,人员编制一般按户籍人口算,昆山却是外来人口多。陈芳等4人要管63人,走完集中学习、组织公益服务、上门走访等法定程序,全部工作日都不够,“这毕竟是严肃的执法工作,不能使用志愿者,因此就更忙了。”
“稍微靠后站,看显示屏。”贾强指点刚进来的焦夏(文中涉及罪犯均为化名)站到合适距离,面对“考勤机”摄像并按录指纹,信息随即被汇总到市司法局。“信息化装备对服刑人员是一种威慑,也是对我们的监督。”贾强说,除了对矫正对象“考勤”,所有人都需全天携带开启GPS定位的手机,脱离限制范围立即就能发现。
焦夏因故意损坏财物罪而在社区服刑。陈芳说,除这样罪行轻微的,也有罪行较严重、假释后在社区服刑的,怀孕不适宜收监等特殊情况也会放在社区。给陈芳压力最大的还是重刑犯。2006年她首次接手重刑犯,张强曾因故意伤害罪被判死缓,服刑十多年获假释,剩下刑期要在社区度过。“当时看完他的材料,我就说我不接我不接,太恐怖了。”干久了,她也习惯了。“其实能到社区服刑,都是改造后确有悔改,对社会没有危害,但还是怕。”陈芳说,张强没有想象中吓人,“挺阳光一人,他是因为讲哥们义气,帮朋友出气伤人的。”抓住义气做文章,陈芳“挤兑”住了张强,最终安全度过假释期。
当天要宣告对一名台湾籍矫正对象林义解除矫正,蔡明骅介绍,昆山社区矫正对象有境外人士并不稀奇,“主要是台籍,台企多嘛。一般不是经济犯罪就是交通肇事。”林义就是因酒驾被社区矫正3个月。
不足5平方米的宣告室里,桌椅摆成“凹”字形,林义站在凹处被宣告人牌后,陈芳隔桌站在对面宣读《解除社区矫正宣告书》。林义有些紧张,抿着嘴,宣告刑罚执行完毕才松了一口气。他说,去年部下请他吃饭时多喝了两杯,稀里糊涂酒驾被查。这次经历让他很“郁闷”,幸好司法所很友好,林义特意找到陈芳握手致谢,并表示回台后还要联系她。
对另一名假释罪犯宣告入矫后,已过11:30,大家匆匆吃完饭,马不停蹄开始上门走访。
上门走访是件麻烦事。顾及面子,许多人宁愿到司法所去,也不愿有人上门。“走访要拍照留档证明确实来过,有个社区矫正对象是美容院老板,她就说:出去拍好不好?”陈芳说,这可以人性化走访,但就怕找不到人,尤其是吸毒人员。去年吸毒人员张梁和妻子闹矛盾,突然失联,全所发动,凌晨才重新将其纳入控制。
幸好,经手的200多名矫正对象大多还算好管,台商庄范就是。“听说你们要来,我从上午就开始等了。”庄范站在自家小楼门口表示欢迎。庄范很健谈,坐下来就叹着气聊起3年前交通肇事致人死亡的往事。最终被判刑3年、缓刑4年,算上这个春节,他已3年没回台过年了,“老母亲一打电话来就哭,说儿子丢在外面了。”
了解完这个月的情况,陈芳将笔录交给庄范检查确认。签完字,庄范说,在大陆做生意这些年,尤其出事后和公安、法院、司法行政部门都打了交道,觉得大陆执法严格,而且更趋完善。 本报记者 陈月飞
2015年3月15日 《新华日报》 第5版编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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