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外嫁女时隔25年返黔过年：捕捉渐行渐远的年味

　　土家族人的年俗奚金燕摄

　　土家族人的年俗——舞龙灯奚金燕摄

　　土家族人的年俗——舞龙灯奚金燕摄

　　中新网杭州2月19日电(见习记者奚金燕)当踏上从杭州开往怀化的火车时，乘客田小艳总算松了口气，25年前她跟随亲戚走出了贵州大山，来到了浙江杭州打工并嫁人。月是故乡明，二十多年间，她一直做着丈夫、公婆的“思想工作”，渴望着一家子能够回自己老家过个年。而在羊年到来之际，她终于能够重回那片山那片水，寻回记忆里的年味。

　　先从杭州坐车到怀化，然后从怀化转车到铜仁，再从铜仁坐车到母亲的出生地——贵州省铜仁市印江县合水镇……出行计划在一年之前就定好了，田小艳的女儿丽丽早早地就在心里把这条路线描摹了好几遍。丽丽今年23岁，从来没出过远门，在她眼里，贵州虽有母亲的印记，但却是飘渺而遥远的。春运的归途是不言而喻的疲惫，所幸一路上有父母的陪伴，对于千山万水之外的另一个故乡，她心底也充满了期待。

　　颠簸了两天一夜后，丽丽在合水镇车站见到了素未谋面的外公和外婆。丽丽的外公年事已高，已经不大会走路了，田小艳指着老人推了一把丽丽，丽丽才喊了一声外公，可老人却没有什么表情，更没有什么笑容，就直直地杵在门口。等到丽丽走近了，才看到老人的眼眶早已红透。初见红眼再见泪目，见到阔别25年之久的父母，田小艳早已经是泣不成声。老人红着眼睛拍了拍女儿头，心疼地责备道：“大过年的哭什么哭。”在老人步履蹒跚的陪伴下，丽丽一家走进了山水怀抱的合水镇。

　　印江县是土家族苗族自治县，有别于江南的风土人情让丽丽感到十分新鲜。这里到处都是大山，裸露的峭壁被霞光染得赤红，悠悠的印江河水绕城而过，岸边随处可见的大水牛悠闲地摆动着尾巴，啃着绿草，一切显得那么悠然而静谧。对于从小就生活在钢铁森林之中的丽丽来说，这样的气息她从没感受过。

　　听说了丽丽一家回乡探亲后，邻居一个接着一个跑来串门，送上吃的喝的，山里人家的热情让丽丽有点不知所措。

　　在印江县，这里有过赶年的习俗，即比汉族过年提前一天，月大二十九，月小二十八，印江土家人又称“蓑衣年”。据说明代，东南沿海倭寇成患，明朝廷对各地土司官特旨招募土兵。是时，印江土兵供湖广总兵俞大猷征调，按调令要求，土兵往往在腊月底登程，土家人为了能过团圆年，便纷纷提前过年祭祖祭神，为出征的土兵壮行。

　　过赶年这一天，丽丽外婆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当地的特色菜。不比杭州人偏爱酸甜，贵州人家的菜重油麻辣，平常在家时，田小艳经常会做家乡菜，所以丽丽吃起来也不觉得“违和”。虽然丽丽和外公外婆是头一回相见，但血缘相亲，一家人围着成一桌，吃菜喝酒聊天，其乐融融，和谐无比。

　　过完赶年，年味就在这个山城弥漫了开来。大年初一，丽丽一家正巧赶上了镇上的“大活动”——一年一度的篮球友谊赛。欢快的鼓点、嘹亮的唢呐、色彩缤纷的土家族服饰、桃红翠绿的扇子……全镇的男女老少齐上阵，舞龙灯，挂花灯，共闹新春。在现场，丽丽还看到了印江县传统的风俗——舞狮灯，两人舞狮，一人牌灯，有的灯班扮带面具的笑和尚和孙猴子各1人，其余大都是备玩重桌子时表演各种杂技的能手。

　　狮子出灯、收灯各种仪式和龙灯相同。演出时，牌灯按白天送的帖子引到各主家。狮子到地，在大门外向主人堂屋俯伏在地，摇头摆尾，抖动头上的铃铛，俟主人对着狮子燃过香纸，拱手作揖，打发钱物后，狮子点头三下，向主人答谢。

　　“小时候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过年，长大之后，在家里过年越来越没意思了，大人老是问个没完。”相比之下，丽丽更喜欢山里人家的春节。用她的话来说，可以看热闹，还可以有很多的小伙伴一起玩，“就像走进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如今和丽丽一家一样，随着城市年味的消逝，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回到乡下过年，试图重新捕捉儿时那“美食的诱惑、神秘的气氛、纯洁的童心、过年的乐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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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稿源：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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