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驾马车论”再思考：把握供给侧改革和需求侧管理的平衡

　　对于从消费、投资、出口的需求强度方面分析宏观经济走势的“三驾马车论”,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曾表示,这种分析方法有重大缺陷,是用短期需求的分析方法去解决中长期的经济增长问题。

　　那么,从中长期来看,如果不是“三驾马车”,经济增长的引擎应该是什么?供给侧改革的核心是什么?如何把握供给侧改革与需求端管理的平衡?在博鳌亚洲论坛2016年年会的分论坛上,经济学家就上述问题发表见解。

　　“推进一个国家经济增长的前提是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这要求技术不断创新和产业不断升级。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都需要投资,短期内,在增长的会计统计同等式里面变成了投资的增长。”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世界银行原高级副行长、首席经济学家林毅夫表示,如果投资增长较快,劳动生产率水平提高,收入增加,消费也会增加,这会对经济增长有所贡献。

　　林毅夫认为,投资、消费和出口增长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一样重要的,如果要重视供给侧改革,投资增长也是必不可少的。

　　“消费、投资、出口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但问题是谁来决定投资、消费和出口。”耶鲁大学金融学教授陈志武表示,讨论“三驾马车”的一个重要背景在于政府一直扮演投资和消费的主导角色。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陈志武强调:“刺激政策在非常时期可以用,但在正常时期千万要给市场留一些空间。”

　　陈志武认为,现在通过强调供给侧改革,可以纠正过去对于“三驾马车”的过度依赖,同时把更多的重心放在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等问题上,通过转变视角,更多地思考中国经济的挑战究竟在哪里这一实质性问题。

　　林毅夫表示,供给侧改革最理想的形式是要提高供给侧的效率。在“三去一降一补”五项任务中,侧重点首先应该是补短板。例如,高附加值的制造业是中国的一个短板,中国2014年制造业产品的进口额达到1.4万亿美元。如果首先在补短板方面进行供给侧改革,创造条件增加这方面的投资,需求就会增加,过剩产能也就相对容易化解。

　　“补短板加上降成本,再通过简政放权来降低企业成本,推动经济进一步增长,库存、过剩产能和杠杆率也都会随之降低。”林毅夫表示。

　　对于国际贸易量下降的问题,中国原外经贸部副部长龙永图表示,这种现象不能完全看成是坏事。中国国际贸易量的下降,实际上反映了国内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方向。

　　“在中国过去的贸易中,有很多是所谓的加工贸易,即进口的零部件、原材料在中国加工组装以后再出口,进口原材料、零部件和出口都是贸易。而现在随着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以前很多需要从全世界进口的制成品零部件现在改为在国内生产。”龙永图称,过去很多国家的产业链很长,而现在产业链缩短,这种制造业零部件的本土化趋势虽然使得加工贸易进口以后再复出口大大减少,但对于中国和很多新兴国家来说是有利的。

　　对于全球贸易是否会“见顶”这一问题,龙永图认为,中国过去以加工贸易为主,现在转移到以正常的贸易为主,这些都与一个国家所处的发展阶段有关。现在很多发展中国家,过去依赖出口自然资源,以后也会成为全球工业化的一部分,全球贸易的格局也会随之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