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400多逝者找到亲人
——市公安局水上分局刑警大队法医陈冶秋的故事
从警10年,经常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工作,成功地为400多名逝者找到了亲人,他就是南京市公安局水上分局刑警大队法医陈冶秋。
去年11月,陈冶秋获得了全国第五届“我最喜爱的人民警察”提名奖,被公安部授予“全国特级优秀人民警察”荣誉称号。
还原死者生前几小时轨迹,家属写信感谢
去年9月20日,水上公安分局内河派出所接到报警,称在西善桥河边发现一具男尸,随后,民警在西善桥秦淮河南岸上游100米处将高度腐败的尸体打捞上岸。男尸上身穿一件T恤,下穿一条短裤,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信息。
为了寻找尸源,陈冶秋通过警务平台查找有关走失人员信息。当月23日,西善桥派出所出现一条失踪人员警情,一名男子报警称其儿子失踪几日。通过DNA比对确认,死者正是报警男子的儿子杜某,河北省人,1994年出生,是一家工厂的操作工。
死者的家属对警方称死者是被害,并举报了相关嫌疑人。陈冶秋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气管中有泥沙,而且肺部水肿,是典型的溺水身亡症状。但是家属认为死者不可能是跳河自尽,希望警方能查找凶手。
在民警调查过程中,有两位目击者称,当月18日早上7点,杜某起床后到50米外的公厕大便,不久又叫室友再送卫生纸给他。当时杜某穿牛仔裤、拖鞋,带着手机用耳机听音乐,但是现场没有发现牛仔裤与手机。警方通过技术手段查明,杜某的手机正被另外一个人使用,这更加深了家属对死者死亡原因的怀疑。
后来民警调查发现,死者的手机是农民周某在河边捡到的。周某称,他在河边的草地上发现了一部摆放整齐的手机与耳机。为了打消家属的疑虑,陈冶秋又与3位同事连续工作24小时,对死者体内的硅藻进行检测,结果证实杜某的死亡时间在18日上午7点左右,与目击者所说时间相符。
“我们推断,杜某可能是拉肚子,上厕所后不慎滴到了裤子上,就到离厕所不远的秦淮河边的一个平台上去洗,他事先把手机与耳机放在岸边,可能重心不稳栽到河中不幸溺水身亡。”陈冶秋说,他把杜某的死因及生前活动轨迹对其家属进行了通报,解开了他们心中的疑惑。
10月4日,杜某的家属向内河派出所送来了一封感谢信,信中说:“南京是我们的伤心地,也是我们感到温暖的地方。南京警方让我们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你们真是人民的好警察!”
“尊重生命、尊重逝者”是陈冶秋的工作理念
从警10年来,陈冶秋参与处置了700具尸体,为400多名逝者找到了亲人。在他看来,妥善处置一具尸体与挽救一条生命没有区别。
“我处理过700具尸体,其实是交了700个无声的朋友,”陈冶秋说,处置好一具尸体,满足的是一个生命入土为安的愿望,回应的是死者家属对死亡真相的迫切期待,承载的是南京这座文明博爱之都对每一条生命的人文关爱。每一次和死者家属交谈,他都避免用“尸体”两个字,而是用“遗体”,避免对家属形成言语刺激。
2012年8月的一天,长江大桥水域发现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尸体附近芦苇丛生,船只无法靠近。为了不让尸体受损,陈冶秋提出将尸体抬出芦苇荡。出警的5个人轮流抬着尸体在芦苇里行走。3公里长的芦苇路,他们走了近3个小时。
为寻真相,最近距离尸体不到两厘米
去年4月12日,水上公安分局内河派出所在雨花台区铁心桥秦淮新河水域打捞出一具女尸,但始终无法确定尸源。陈冶秋通过反复查验,发现尸体四肢僵硬形态异于常人,尤其是左手蜷缩要比常人稍许用力,右腿同样存在轻度弯曲状况,陈冶秋据此推断死者生前应患有精神病。依据这一线索,办案民警很快通过警务平台失踪人员库找到了尸源信息。
水上尸体九成以上都高度腐败,散发出异常刺鼻的刺激性气体,并且蛆虫满身。尽管工作环境恶劣,但法医验尸最近时需要离尸身不足2厘米。因为常年接触腐败尸体的刺激性气味,陈冶秋的鼻甲异常肿大,说话时鼻音很重。
水上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吴洪俊说,有一次,陈冶秋为了观察尸体内脏部位,没有戴口套,凑近尸体胸腹腔观察。对此,陈冶秋表示,隔着一层口罩,接触的气味就不是“第一手”了。
2013年,陈冶秋编写的《非正常死亡、未知名尸体处置手册》成为基层民警执法工作中的操作指南。今年,针对水中尸体落水地点和死亡时间判断难的问题,陈冶秋将与我市一所大学合作,建立硅藻形态学DNA数据库,该项目的完成将大大提高相关案件的破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