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便竟能做药? 南京医生提取有益菌治好严重便秘

　　本版漫画 俞晓翔

　　100毫升液体通过纤细的管子，缓缓地注入78岁老人的肠道中。一个月过去了，这些细菌在他的肠子里驻扎下来，痛苦了三年的便秘有了改善。 可是你知道吗？这些液体竟然是从粪便里提取出来含有治病菌的“药”。粪便能治病，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更让人感到新奇的是，在南京有4位女子提供便便还能赚钱，每100克大便就能提供给一个病人治病。

　　 忽然有料

　　 粪菌移植治好了多年的便秘

　　老王（化姓）今年78岁，老家在徐州。三年前，他突然患上了便秘的症状。以前每天一次很规律的大便，突然变成了两三天一次。便秘让老王的生活陷入了痛苦，腹胀难受，整个人连脾气都变了。一开始，他试过吃香蕉，坚持多吃五谷杂粮，但收效甚微。后来，医生给他开了增加肠道蠕动的药物。“起初，有点效果，但一两个月后，又没用了。”看到吃药没效了，他从药店买了开塞露，每次大便前都要用。一年后，老王的便秘再次加重，发展到要三四天才能解一次大便，最多的时候，老王连续五天没有大过便。绝望的老王开始用上了泻药，维持了两年，效果开始大打折扣，不仅剂量要增加，停药就又便秘。

　　实在受不了腹胀，一家人来到了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就诊。接诊的普外科主任李宁对于这样的顽固性便秘，大胆提出了粪菌移植的治疗方法。“吃粪便”？老王听了之后有些意外。“准确地说，移植的是细菌，不是粪便。”李宁说。

　　李宁介绍，要先把志愿者的粪便和生理盐水混合， 然后离心过滤，得到的悬浊液才是真正移植的东西。最后在鼻肠管帮助下，将100ml混合液体注入老王大肠内。医生还告诉记者，“粪菌移植”的另外一种方式，是口服药物，里面含有粪菌液，直接进入肠道。

　　住院一周的时间里，经过3次移植，共注入300毫升的粪菌，老王出院了。现在，他不服用泻药的情况下能完全自主排便了。

　　 涨姿势

　　 为什么移植粪菌能够治疗便秘？

　　人的肠道里有上百种细菌，有好细菌，也有坏细菌，只要它们相互保持平衡，肠道内部的生态系统就能正常工作；老王的问题是，他肠道内的平衡被打破了。

　　“由于不知道每一种病肠道里缺哪种细菌，缺多少，所以没法对症治疗；而目前的微生态制剂，细菌种类很单一，实际效果不理想。”李宁打了个比方，肠道里的细菌家族，好比是一个小社会，“粪菌移植”就好像是把一个完善的小社会，迁移到一个已经混乱的社会里，请救兵来重建社会秩序。

　　 疗效如何

　　 80多人用它治便秘，效果不错

　　粪菌移植对便秘效果到底如何呢？“运用粪菌移植的办法，我们至今已经治疗了86人，其中31人治愈，53人改善。”李宁介绍，粪菌移植后第一周，患者从五六天解大便一次，变成了一周能解四次大便，到第12周能解5-6次大便，极大地改善了这些患者的症状。

　　据了解，除了把粪便制造成液体外，还能制作成胶囊，随身携带而且费用并不贵，做一次粪菌移植不超过5000元。李宁介绍，下一步，他们将找出肠道的有益菌群，看看患者缺少什么菌群，让移植更加有的放矢。

　　专家表示目前来看，粪菌移植可以治疗许多肠道疾病，包括肠道外的很多疾病，也有一定的疗效。而对于比较热门的减肥，也可以尝试这种方法。

　　 还有个问题

　　 什么人的便便才能做药

　　病人们用来治疗的粪便从何而来？李宁表示，都是依靠捐粪者来提供。但你可别小看这个捐粪者，捐献条件比献血还严格，年龄必须在18~50岁，捐便便之前填写的调查问卷也足足有15项标准，比如排除病毒性肝炎、梅毒、艾滋病等传染病，近6个月内服用过抗生素禁止捐献等。

　　目前，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经过层层筛选，锁定了4名捐粪者。据了解，这4人都是女性，身材不能太胖，也不能是“纸片人”，她们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平时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传染病和胃肠道疾病。

　　除此之外，在生活上，医院对这4名“选手”也有着一定的要求，比如不能乱吃药，如果有头疼发热不舒服的情况，要及时跟医院汇报。李宁说，每年春节期间，医院也会闹“便荒”，虽然平时医院不限制她们的饮食，希望她们吃得多样化一些，但在春节期间，由于不可避免地吃大鱼大肉，很难保证质量，因此节后全部停用一个月。为了保证便便的“新鲜”度，医院还给捐献者准备一种特殊的盒子，便便经过严格密封后及时送到医院。

　　据了解，捐便便也可以赚钱，李宁透露，四名“选手”的粪便都是医院购买的，按次付钱，价格他并没有具体透露。不过在美国，捐粪者一年可以赚到1.5万美元。

　　为什么不选男性？李宁说，如今很多男人的生活压力很大，经常有应酬，饮食也不规律，他们的大便也不够“健康”，而女性的生活要相对安逸稳定一些，她们的便便质量能够得到保证。

　　 新闻链接

　　 1700多年前老祖宗就用过

　　粪菌移植，在国外已不是新鲜事，而在中国传统医学中也有记载，1700年前的中医早已会用人粪治疗疾病。李宁介绍，“粪菌移植”的源头，要追溯到1700年前我国第一本急症医学书籍《肘后备急方》里，“饮粪汁一升，即活。”不过当时的中医可不知道那是粪便中的细菌在发挥作用。

　　此外，古人将小孩子的粪便深埋地下，到了一定时间，粪便化为黄水，叫做“黄龙汤”，用于传染病的急救。用人粪便治疗多种消化道急危重症的应用，到了明朝几乎达到极致。李时珍所著《本草纲目》记载用人粪治病的疗方多达二十多种。（高铭华 杨晨 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