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城管”男子收摊贩保护费 摊贩敢怒不敢言
卖毛衣的摊贩每个月都要给城管模样的男子“进贡”。
在深南大道香蜜东人行天桥周边,占道经营的摊贩与地方城管执法者似乎保持着一种“不一样”的默契。自2014年12月底以来,记者多次在深南大道香蜜东人行天桥摆摊暗访,亲眼目睹一名身穿制服、疑似城管队员的男子对摊贩收取费用,每日10元—15元不等,月费则高达每月300—700元。在记者摆摊期间,这名着城管制服的男子甚至建议记者改卖小吃增加收入。据摊贩介绍,为了生存,众多小摊贩对这种“保护费”敢怒而不敢言,这一情况在2014年间一直存在。
有人着制服现场收“保护费”
2014年12月29日、30日、31日及2015年1月2日,记者分4次到深南大道香蜜东人行天桥摆摊卖CD碟,以摊贩的身份在现场暗访取证,发现一名身穿城管制服的男子与这里的摊贩存在利益关系,摊贩“摆平”他才可以无阻拦地在此摆摊。
2014年12月31日下午5点,记者再次提着CD纸箱来到香蜜东人行天桥上,天色渐暗,众多摊贩已经陆续来到天桥上,将摊位展开准备摆卖,他们集中在深南大道西往东方向的天桥一端,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即将迎来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
下午6点多,3名摊贩(分别卖肉夹馍、板栗红薯、电脑配件)正在摆卖,此时,一位身穿深蓝色制服、左胸口处绣有“城管”字样的男子前来排查乱摆卖,该男子约40岁,他径直走到记者跟前,仔细看了看记者摆的光盘,很客气地询问记者摆摊的情况,提及“这里卖小吃和衣服生意会好些,卖光盘不会有人买”,他笑问记者,“怎么只摆这么点东西?怎么来这摆摊?”最后,在给出许多例如“如何能够增加摆摊收入”等“中肯”建议后,该男子不再多言,既没有向记者收费也没有驱赶。记者曾多次询问该男子的姓名及电话,均被拒绝。虽然其身份值得怀疑,但众多摊贩证实,只要交钱给他,城管就不会前来驱赶。
随后,对面来了一位卖毛衣的男子,上述这位着城管制服的男子又走到卖毛衣男子摊位前,两人开始长谈起来,听到摆摊男子很急地说:“我好不容易把东西搬来,还没开始摆就走,实在不划算,城管帮帮忙。”只见,卖毛衣男子很客气地拿出香烟,和这名“城管”一起抽起烟来。之后又见男子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钱,主动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里,随后两人客气地说完后,准备走时,钱不小心从口袋里掉了出来,着城管制服男子随即捡起来放在口袋里。记者留意到,捡起来的钱一共是15元。该男子收完钱后,又走到卖电脑配件和卖红薯的摊位,和他们一一聊天,两个商贩也拿出烟递给他抽。期间,有个卖串串香的妇女来摆摊,这名男子过去和该妇女交谈了约1分钟后就离开了,现场没有收费。这名男子在现场一共停留约20分钟,除收钱、抽烟外,没有驱赶乱摆卖的动作。当日,再也没有其他城管执法队前来驱散乱摆卖。
“保护费”数额依生意好坏定
这名男子为什么不收记者摆摊的“保护费”?记者现场向其他摊贩请教。一名摊贩说:“他觉得你东西卖得很少,并且觉得没有人会买,如果你东西多的话就会找你收钱了。”他还说,如果有熟悉的“城管”,只需要给他买包烟抽,就不会赶你走。不熟的就要交点钱。今天他就给了这名男子15元,“你看”,他指着卖红薯和电脑配件的摊贩说:“他们跟城管比较熟悉,就没有收他们的钱”。
记者随后上前与一位女摊贩攀谈,在聊到“疑似城管”收保护费时,她颇有怨言地说:“我几乎每天来这立交桥上摆摊,之前就交钱了,我是按月交,可贵了,一个月700多元,来收费的城管是负责深南大道市容市貌方面的。”这位妇女表示,这段深南大道西往东一侧是沙头街道管,东往西一侧归香蜜湖街道,而深南大道本身也有专门的城管负责。这名妇女一口断定:“来收钱的肯定是城管,不交就不让摆。”
当天晚8点,记者在香蜜东人行天桥下摆摊,与一位卖衣服的女子交谈,她表示经常被驱赶,因为她“不愿意交保护费”,她说,有的城管队员很“黑”,曾经一天就收她500元“保护费”,不交就收东西。找熟人的话,天桥上摆摊每个月最少都要交300元,桥下则更贵。其透露,收费的数额一般以摊贩生意好坏而定,此外人流量越多的地方收费越高。
“疑似城管”借摊贩生财
记者4次在香蜜东人行天桥及附近摆摊,从未见过城管执法队前来执法,只见到一位“疑似城管”队员前来收费。
平日,天桥上有7家固定摊贩,他们每天傍晚时分都会来摆摊,天桥下公交车站附近,每天也有至少6家固定摊贩,他们每天下午5点开工,晚上9点多收工,据摊贩透露,城管执法队一般只会来一次,即下班高峰期的6时许。
现场取证可以推算,按照每个摊贩交500元/月计算,如果有15个摊贩,仅香蜜东人行天桥附近交给“疑似城管”的费用就高达7500元,而沿着深南大道,竹子林、车公庙、香蜜湖这几处地铁口的路边都有乱摆卖现象,据摊贩透露,上述地方的摊贩“也要交费”,其总体数额难以估算。记者将跟踪事件进展。记者姚尧实习生张娟文/图
原标题: “疑似城管”男子收摊贩保护费摊贩敢怒不敢言
稿源: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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