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南京火车站神秘信号楼 一个手势都关乎人命

　　春节举家团圆，铁路是承载着不少旅客团圆的交通工具。安全回家,又平安返程,是旅客们的头等大事。然而,在每个火车站都有这样一幢鲜为人知的信号楼，被称为铁路安全运行的中枢神经，这里值班员一个手势都关乎人命。春节假日，交汇点记者探访南京火车站这幢神秘的信号楼，走近了楼内关乎人命的车站值班员。

　　 火车站一幢神秘的信号楼

　　火车何时抵达、啥时候出发，停在车站几号站台等等，这些指令都是从哪里发出的？原来，这些指令来自火车站的车站值班员。一说起车站值班员，从事铁路工作的人无人不知；而对于广大旅客来说，车站值班员很神秘，因为大多数人对铁路职工的认识大都停留在平时经常能见到的售票员、客运员和列车乘务员。

　　要了解车站值班员，首先得去他们工作的地方。每个火车站都有一一幢小楼叫信号楼，在铁路人的心中，信号是火车行驶的“眼睛”，火车站信号楼，就是整个车站的中枢神经系统。不管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在南京火车站相关领导的带领下，交汇点记者走进了离车站站台较远，必须经过二道铁门的一幢二层小楼，由于没有过多文字标识，信号楼在整个车站建筑中，给人第一印象确实神秘。无论在楼门入口处，还是在进入楼内，不时看到“信号楼重地，闲人免进！”醒目提示语。

　　值班室里，一片紧张繁忙的气氛。在二十几平方米的工作区域里，白子庆、孙超和蔡涛三名戴着“车站值班员”臂章的工作人员，正在电脑显示屏前忙着接听电话和收发指令，打手势确认列车进出车站线路是否安全。整个信号楼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列车进入、驶出的指示灯不停闪烁，控制站内站线道岔移动的计算机连锁控制等系统的电脑显示器、多部对讲机，没有一刻是闲着的，气氛十分紧张。

　　 值班员一个手势都关乎人命

　　南京火车站是京沪、宁芜铁路的主要通道，每天要办理400多趟列车，进入春运尤其是春节前后增加了临客，这几天可达500列，平均不到一分钟就要接发一趟列车，而发出这些指令的就是车站值班员。列车走哪条路、哪趟车先走、哪趟车停靠在哪条轨道，都得听从车站值班员的指挥安排。他们的指挥能力直接影响运输是否畅通以及列车的正点率。换一句话说，在列车运行过程中，他们其实就是最高“指挥官”。

　　“信号好。”通过车机联控，车站值班员白子庆同一趟列车的司机进行了确认，并通过鼠标点击，给列车划定线路。

　　“客车特XXX次，车站2道停车”、“KXXX次列车接近，1道接车……”和对讲机的对话声是从另一个值班室里传出来的。“客车TXXX次，车站1道停车。”“客车TXXX次，车站1道停车，司机明白！”这段对讲机的对话声是从一列客车司机里传出来的。

　　“你刚才在发出指令的时候怎么还要用手指一下电脑屏幕？”记者问。“每按一个按钮、每开放一个信号，均严格执行眼看、手指、口呼的标准。不能少一个手势，也不能少说一句话。”车站值班员孙超快速地回答。话音刚落，值班员孙超那边又传来信号，值班员白子庆一手拿起电话，一手按下面前的一个按钮。他们在时刻地盯住电脑屏幕的同时，还要时刻用脑子思考作出精准判断，根据需要一会拿起电话、一会按下按钮、一会对着话筒喊话，此时值班员蔡涛不仅再要确认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无误，而且还要把刚才值班员孙超传来信号复诵一遍。

　　此时，交汇点记者虽想了解更多的内容，但是，眼前的景象着实让记者不忍过多地打扰这三位值班员。因为，他们的工作如同在打仗，如果因注意力分散，让一个手势或者一句话稍有差池，就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后果，关乎整趟列车旅客的生命。

　　 一天工作下班后不想与家人说话

　　交汇点记者采访中，这三位值班员无暇应对记者，三人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电脑显示屏、对讲机、电话等。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还不停地使用桌上的电话与列车调度员、上下行邻站车站值班员和本站的列尾作业员、列检、行李包裹货检员、调车人员等多工种联系、协调，同时，还要通过对讲机与列车司机进行安全联控。还要负责发布指令，通知助理值班员立岗接车，通知客运值班员列车信息等等。

　　列车少了，车站值班员白子庆偶尔还能顾得上和交汇点记者说两句话。白子庆告诉记者，他们每个班一干就是24小时，一旦走上岗位，耳边的各种声音会响个不停，“每接发一列火车，从接受计划到列车到站，最少要接打11个电话和对讲机，这还不包括列车进出站联控室畅通与否，不畅还要多打三四个电话。一个班下来，要打五千以上电话，还要说过不停。并且所说的每一句话、传递的每一条命令都必须保证准确无误，还有听取受令人员的复诵。一个班下来，舌头都是麻的，话都不想说。到了下班，就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甚至下班后回家了，都不想与妻子、孩子和父母等家人说话。”

　　白子庆说，一天工作24个小时，除了偶尔站起来几次，一个班下来他们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坐椅，连吃饭都是别人替拿盒饭。

　　“零点以后是客车集中到达的时间，这一段时间这里的值班员也是比较忙的。越是半夜，越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他们就得越精神。列车安全运行离不开他们，责任重大。这是一个脑手眼口并用的工种，一个班下来值班员都显得很疲乏。”白子庆说。

　　 过年他们很少与家人团聚

　　信号楼里的值班员和信号员,不仅要负责正常的列车运行接送计划,更要应对非正常情况下的列车调度。如果遇到严重风雪天气,列车在运行中可能遇到危险,值班员就需要发出列控限速的指令,保证旅客的安全。如果遇到车站施工,正常行车被干扰了,还需要进行缜密安排和调度。每当列车运行图有所变化,这里都如临大敌,高度紧张。

　　“轻一点儿是列车晚点,严重的则会酿成事故。”白子庆说,他们肩头担负的责任非常大,每天都在打仗一般的节奏中度过。列车上的旅客只能看到站台上摇旗发信号的工作人员,却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忙碌。

　　“列车对我们来说就像接力棒,被安全地从一个站接送到下一个站。”白子庆告诉记者,一个个信号楼将各个车站连接起来,让列车在铁轨上安全而高速地运行。春运,为了让更多的旅客顺利返乡,车站增加多趟临客,对于信号楼来说,工作强度再度增加。“只要旅客能够安全通行,我们再苦再累也值了。”白子庆说，过年对他们来说意谓着工作更忙，他们很少与家人在一起团聚。

　　交汇点记者离开信号楼时,这里电话铃声依旧此起彼伏地响着，这里的信号灯还不停地闪烁，这里的值班员还是那样专注认真,窗外的一趟趟列车呼啸而过……

　　交汇点记者 卢斌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