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母性惩罚”，增强女性经济权能
编者按
男女薪酬不平等是世界各国普遍存在的问题。去年11月，世界经济论坛发布报告称，要实现男女薪酬全面平等需要118年的时间。此预计令人惊讶，也凸显缩小男女薪酬差距任务之艰。为此，我们应该尽快行动起来，更新观念，进行制度性变革。
消除“母性惩罚”、薪酬透明等是通向同工同酬的重要行动，本版对此加以介绍，希望能带给我们新的视角。
□ 朱莉
日前，美国马萨诸塞州正讨论一项法案，旨在通过薪酬公开等规定缩小两性薪酬差距。
“薪酬不平等现象依然无处不在，这是个重要问题。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一种赤裸裸的不公正，这种不公正使数以百万计的妇女和她们的家庭陷入根深蒂固的贫困。这是一个全球性的、制度性的问题，需要共同关注和行动。”联合国妇女署执行主任姆兰博－努卡在4月12日美国“同工同酬日”当天表示。
母亲们很难获得一份体面的工资
据了解，在美国，男性每赚1美元，女性相对应的平均薪酬则为79美分。这种两性薪酬差距不仅会给女性带来显而易见的影响，也会造成长期的影响，如信贷、储蓄、社会保障福利和退休收入。在全球范围内，尽管前半生同样是劳动力人口，但约有2亿老年妇女没有任何固定收入或抚恤金。在欧盟，老年女性生活在贫困中的可能性比老年男性要高出37%。
对女性而言，收入差距是最具破坏性的。在美国，两性薪酬差距足以使家庭生活置于贫困线之下。如果有足够收入用于教育、营养和健康上，可能会使下一代摆脱贫困；而收入不足，则加剧了贫困的循环。
今天的美国，二分之一以上的已婚母亲是家庭的养家糊口者，其中有的是主要经济支柱，有的是共同承担者。有超过1520万以上的家庭是由女性担责。其中三分之一的家庭收入在贫困线之下。研究显示，如果薪酬差距被消除，平均而言，美国的一个职业女性每年能给她的家庭提供相当于83个星期的食物。如果每个国家的女性都能够在市场上发挥同男性一样的作用，她们可在2025年前为全球经济做出28万亿美元的贡献。
然而，母亲们很难获得一份体面的工资，如果再加上其他因素，比如残疾，情况就更加复杂了。“母性惩罚”对于美国低薪劳动者的影响更为显著，在儿童保育中心或老年人之家，三分之二的家政服务员和清洁工是女性。这项工作对经济运转至关重要，但却被严重低估了。在美国，高尔夫球童（主要是男性）每小时平均可以赚17美元；而看护者（主要是女性）的薪水是每小时9美元。
“只要有这么多的女性被困在低收入及被低估的工作中，只要工作条件一成不变，我们将无法结束两性薪酬差距。”努卡说。
女性从事有酬工作的时间低于男性
男性养家的社会模式早已远去，但其影响依然存在。当代经济既需要男性也需要女性，但工作场所仍然被设计成好像劳动者是无需承担家庭责任的。有必要充分协调劳动者照料责任的需要，提供现实生活需求的灵活工作时间，并且运用机制评估女性的照料工作价值。已有充分的研究证实了上述做法的重要；相反，男性照顾家庭的角色和责任的认识和意义，在政策和实践中都被低估了。
在世界范围内，女性从事有酬工作的时间低于男性，同时要承担绝大多数无薪照料和家务工作。平均而言，女性至少要比男性承担多出2.5倍以上的上述劳动。虽然相对富裕的女性可以付钱给更为贫困的女性，也就是说，有钱的人雇佣家政工照顾子女，以脱身从事有酬工作，但结果会导致一个复杂的阶梯式照顾结构。在国家没有提供照料服务的社会底层，女性就需从事那些可以兼顾育儿的低级别、兼职或非正式的工作，或者委托给家庭成员或大一点的兄弟姐妹来照顾，这样有时会导致儿童辍学。
不支持“照料经济”加剧两性薪酬差距有两种后果：低估女性就业，从而导致女性固守在低薪工作上；缺乏一个负担得起的照料服务政策，限制了女性的有酬工作机会。
经济赋权低收入、贫困和处于边缘地位的女性
上个月联合国妇女署呼吁采取结束两性薪酬差距的行动，与关键的利益相关者合作，建立一个能够使平等薪酬取得明显进展的国际联盟。此外，应对“照料经济”和减少两性薪酬差距是今年1月潘基文秘书长在达沃斯宣布成立的“联合国增加妇女经济权能高级别小组”提出的六个目标问题中的两个。妇女署为此设立一个独立的秘书处，支持高级别小组的工作。这个小组包括了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到工会和公民社会的有影响力的思想领袖，他们正共同应对最大障碍的挑战——低收入、贫困和处于边缘地位的妇女的经济赋权。同时潘基文秘书长在达沃斯还宣布建立另一个有关增进妇女权益的智囊小组——“每个妇女每个女童高级别咨询小组”，旨在为他发起的“每个妇女每个女童”倡议提供咨询性意见，以使这一倡议更好地纳入《2030可持续发展议程》的框架之中。
专家提出，一个很有前途的解决方案是政府增加照料服务的投资。英国妇女预算小组等机构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投资一个劳动者能得到一份体面工资的普遍适用的免费托儿服务系统，会创造165万个就业岗位和缩小3.4个百分点两性薪酬差距。孩子们的生活可以有一个好的开端，女性可以在劳动力市场打造她们的职业生涯，最重要的是，大部分投资将通过增加税收和降低福利开支来收回。
就在最近，纽约州和加州州长分别签署了一项法案，逐渐将最低工资提高到每小时15美元，这将使低收入的女性明显受益。美国是目前唯一一个没有规定带薪产假或父母假的经合组织成员国，近日在这一关键问题上有了一些进展。纽约州承诺到2021年私营企业的劳动者将享受12周的部分带薪假，而从2017年开始，旧金山则将成为美国首个提供全薪产假的城市。
“没有简单的解决方案，而经济赋权妇女只是推进全面性别平等的一个方面。然而，当涉及解决两性薪酬差距和减少妇女和女童的无薪照料工作时，我们迫切需要找到并实施有效的解决办法。”努卡最后强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