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世界里的记忆探秘

15.01.2016  13:50

  在英格兰的东北部共有9座博物馆、美术馆和1座档案馆,共有110万件馆藏、14公里的档案排架长度,以及超过45万件的在线文档。我们的使命是帮助人们明确身份,增强自尊并使人们更加尊重他人。我们关注“群体”的记忆和认同,且相信博物馆和档案馆可以反映“群体”认同,“群体”可以是因为不同地理空间而形成的,也可以是基于认同而形成的,是人们分享记忆、珍惜记忆、验证记忆的地方。泰恩-威尔郡档案馆和博物馆(以下简称TWAM)作为一个地区性档案馆、博物馆,更重视探索如何在个人、社区和地区层面建立认同感。

  我们发现,在过去的20年到30年之间,博物馆发生了巨大变化。过去的博物馆为公众提供服务,而现在的博物馆让公众成为积极的参与者,一个比较好的例子是德国移民博物馆。转变了思维的现代博物馆更加关注“记忆”。当我们研究记忆和历史时,很容易想到尼采的名言:“没有永恒的事实,也无表述它们的绝对的真理。”简单来说,如同任何一个有被传唤上庭作证的人都知道,将脑海中的细节精确回忆出来有多难。即使是同一事件的两个亲历者,都可能会说出不同的事件,然而并不意味着有一个人在撒谎。他们记起来的可能是已经被后来发生事情改变了的记忆,而不再是事件本身。记忆受到多种因素影响,这一点是肯定的。博物馆需要对此加以应对。

  近期,英国有两份学术报告显示,在最近数十年中,博物馆和遗产地对自己角色的定位和对社区服务的定位都有了很大的转变,因此他们展览的方式也有了变化。为了更有包容性,他们更多地将自己展示为记忆空间而非历史空间,以关照不同的记忆群体。德蒙福特大学的一项研究强调:“记忆总是被争夺。个人或集体的记忆与官方或权威记忆间的分裂会造成紧张矛盾,并导致分歧或矛盾的记忆。”所以博物馆面对的最基本问题是——博物馆或遗产管理机构认可谁的话语权和记忆?是公共机构、保管者、社区、个人、艺术家还是其他专家?

  “记忆”这个话题现在非常热门,在历史、人类学等相关学科中都很流行。当然,这种兴趣告诉了我们大量有关当代社会和现代性的东西,当变化的概率增大,乡愁和对过去将完全消失的恐惧变得更加普遍。但我认为,在我们社会中,这种随着变化而来的所谓未来冲击是一个因素,但记忆更是我们创造价值、创造文化的方法。正如玛格丽特·威廉姆斯·胡贝尔写道:“历史是过去的,文化则是历史最新的展现……文化不只是依据历史形成的,还由我们对历史的记忆形成。”

  以上这些问题作为开启泰恩-威尔郡档案馆和博物馆的数字记忆之旅的引子,给档案人带来了无尽思考。在进行了大量传统的口述历史项目后,我们从10年前就开始了一系列数字化记忆和数字化历史工作,早期的项目包括“记忆网”“犹太人的生活”“铭记奴隶”。

  例如,我们的故事数字化没有特定的格式,完全由参与者主导。我们的“文化冲击”项目就是数字化制作普通人的故事。在这个项目中,我们接触了一群老人,了解他们关于20世纪30年代至50年代的舞厅记忆,并鼓励他们数字化制作并编辑自己的故事。此外,我们还改装了大众野营车,在车上安装了两台40英寸的等离子屏幕和声音系统,在周围社区公开播放这些数字化故事。在开发了相当多的数字记忆项目后,我们已经拥有了大量数字化信息。

  我们还在博物馆中使用了网络相簿Flickr Commons,借此可以展示世界各地公开照片资料库中的宝藏,用户可以输入内容并通过分享帮助这些珍藏照片集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同时用户可以在网上上传资料,并对他人免费开放特定空间。比如,为了找到关于一张威廉姆·琼斯的老照片信息,我们把这张照片上传到Flickr上,后来,一个名叫丹尼斯·墨菲的澳大利亚人看见了这张照片并做了调查,发现了一些线索,帮助我们找到了关于这张照片的详细信息。

  一项有关芬兰博物馆的调查研究表明,在数字时代,人们在博物馆里希望寻求更多的体验  和娱乐,对信息的需求明显下降。因此,在我们制定数字化战略时,必须要将这种观点考虑其中。

  为了提升用户对档案馆和博物馆的体验,TWAM开发的手机应用程序(APP)“隐秘的纽卡斯尔”于2011年上线,并大获成功,目前已升级到新版本。由于我们并没有给每个故事、每个时期都提供完整的历史故事,让它不像是一味讲授历史知识的无趣课程,用户可以参与其中,共同探讨这些人是谁,他们又生活在什么时代,从而激发了公众的想象力和好奇心。

  今年年初,纪念一战百年,我们发布了名为“解码”的程序,还委托专业公司制作了一个大型数字影像装置,努力用影像方式呈现战争的全貌。我们在博物馆举办了工作坊和现场表演,将一战时期使用的通信技术,包括自制水中听音器或声波镜面反射等进行演示。

  我们最近的开发的数字记忆项目是“支流”手机APP。通过“支流”,用户可以听到原创音乐与当地志愿者朗读的混音。这些朗读通常以第一人称进行,朗读内容则是博物馆和城市图书馆馆藏中遴选的精华故事。同时,用户可以通过上传声音并分享经验,来推动“支流”不断发展。

  我们接下来的一个数字化工作是“云端上的博物馆”项目。我们将与新加坡的有关部门一起在未来1年内,共同开发5个博物馆的数字化项目。

  (作者系英国泰恩-威尔郡档案馆和博物馆馆长)

  马林青 叶茹雨 马芸馨 编译

  原载于《中国档案报》2015年12月21日 总第2852期 第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