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金融的另类生存

　　纸币危机到了极致，就是现在索马里兰的钞票市场。这个市场居然是露天的。成捆的钞票就摆放在地上，跟卖白菜一样，没有保险柜，没有验钞机、取款机，也没有保安。

　　从金融的角度看乌克兰战乱，会有一个什么新发现？

　　打开世界地图，乌克兰的邻国，除了俄罗斯，还有5个：罗马尼亚、匈牙利、波兰、白俄罗斯、斯洛伐克。其中，罗马尼亚的基准利率是2.25%；匈牙利维持2.1%基准利率不变；波兰3月5日也降息至1.50%；斯洛伐克执行更低的欧元区基准利率，长期维持在0.05%。

　　以上4个国家，与全球央行动作一致，处于降息通道，且均位于历史低位。但另两个邻国却完全相反。仍未抛弃卢布的白俄罗斯在1月初突然加息5个百分点至25%；俄罗斯去年12月，也曾一度将基准利率提高至17%，一个多月又将利率降为15%。

　　身处战乱中心的乌克兰，利率就更离谱了。3月3日，乌克兰央行一次性上调上千个基点，基准利率高达30%，市场认为，这是一场绝望式的加息。

　　国境线两边，一边最低以0.05%利率刺激经济，一边最高以30%利率遏制通胀，这就是战火之下，金融生态的最奇特存世方式。

　　 纸币危机

　　乱世黄金，盛世收藏。这句话里有一个朴素的金融常识：战火一起，纸币就不太靠谱了

　　就在两周之前，乌克兰在金融崩溃的边缘又“溜达”了一圈。乌克兰货币格里夫纳在2014年惨遭“腰斩”之后，2015年至今，格里夫纳又已缩水近50%。

　　虽然2014年俄罗斯卢布的暴跌一度震得市场“心惊肉跳”，更使得俄罗斯政府殚精竭虑。即便如此，卢布依旧算不上是2014年表现最差的货币，还有乌克兰的格里夫纳垫底。

　　格里夫纳的暴跌致使乌克兰通货膨胀率大幅攀升，物价飞涨。官方数据显示，2014年1月至2015年1月，乌克兰国内食品价格上涨了57.1%，其中，粮食和蔬菜价格暴涨了91%，致使1月通胀率为28.5%，政府预计2015年通胀率将为26%。

　　有机构怀疑政府数据的准确性，测算出乌克兰2014年隐性年度通胀率已高达272%，问鼎全球。

　　王华，一个刚从乌克兰归来的银行业人士，他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采访时说，这几乎是一次改变“三观”的旅行。“乌克兰普通民众尤其是低收入阶层的那种焦虑与痛苦，是我们这些生活在上海、北京等城市的人所无法体会的。”王华说。

　　在乌克兰，王华看到，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失业，而即使手头没有多少格里夫纳，他们也想千方百计地尽快兑换成美元或欧元，或者换成更有用的实物也是好的。

　　格里夫纳正在往废纸的方向倾斜。当然，这也并非一件新鲜事。活生生的例子还有利比亚货币第纳尔、叙利亚镑等。

　　曾经富甲非洲的利比亚货币第纳尔一度比英镑还值钱，然而经过2011年以来利比亚战争的战火洗礼之后，第纳尔迅速贬值，如今第纳尔兑美元的官方汇率为1.25左右，当然在黑市上，这个汇价还要涨50%。

　　叙利亚镑是另一个“难兄难第”。曾经只需要几个或几十个叙利亚镑就能购得一个金镯子或一条金项链，而如今同样的一件金饰，却需要扛着一二个麻袋的叙利亚镑才能买回来。就连果腹的面包也已经从原先的20叙磅飞涨至500叙磅。

　　纸币危机到了极致，就是现在的索马里兰先令的钞票市场。这个市场居然是露天的。成捆的钞票就摆放在地上，跟卖白菜一样，没有保险柜，没有验钞机、取款机，也没有保安。每一垛钞票上有跟木条，是丈量体积的，买卖钞票就拿木条一比划，成堆的索马里兰先令只换来几美元而已。

　　 绝望式加息

　　任何一国政府都无法坐视货币贬值、物价飞涨而无动于衷，只要仍想保有执政地位。而往往加息是最先被采用的手段

　　战火之下，金融政策的第一目的是求存。对此，乌克兰政府方面倒也不再遮掩，其总理亚采纽克坦言，乌克兰当前的任务就是“活下来”。而为了让乌克兰“活下来”，政府的首个举措就是大幅加息。

　　3月3日，乌克兰央行宣布将基准再融资利率由19.5%上调至30%，创该利率近15年来的最高水平。一次性上调上千个基点的利率调整举措的确令市场瞠目结舌，

　　自叙利亚爆发战乱以来，叙利亚当局就开始不断地提高本币利率，以应对货币贬值、物价高涨的境况。

　　2012年初，叙利亚的存款利率就已经高达11%。尽管，俄罗斯本土并未发生战乱，但是因为克里米亚问题所引发的乌克兰东部紧张局势，令俄罗斯金融市场极度动荡，俄罗斯民众同样深受通胀不断高企之苦。

　　2014年12月15日，俄罗斯卢布兑美元汇率单日跌幅超过13%，兑美元汇率历史上首次跌破60卢布，一度达到64.45卢布。逼得俄罗斯政府不得不打响卢布保卫战。第二日凌晨，俄罗斯央行紧急加息650个基点，将基准利率由之前的10.5%上调至17%。

　　俄罗斯央行在其公告中明确指出，如此大幅度的加息就是为了遏制卢布贬值和通货膨胀风险。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俄罗斯央行仅在2014年7月到12月的半年间，就进行了四次加息。

　　战火加息，一般效果并不明显。“战争时期的金融手段、政策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执政政权也只能束手无策。”暨南大学教授兼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吴非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进入2015年，俄罗斯卢布仍没有起色，依旧在60∶1的水平徘徊。“在乌克兰局势前景未明的情况下，预计2015年资本仍将持续流出俄罗斯，卢布很可能将难改继续贬值之势。”王华说，“而乌克兰格里夫纳的贬值风险高于卢布。”

　　与俄罗斯加息理由一样，乌克兰央行行长Valeriia Gontareva也表示，因为央行看到了货币贬值引发的通胀强劲上升势头。受加息消息的影响，3月4日，格里夫纳兑美元汇率一度升破24.24，创一个月来新高。只是，加息带来的正面效应也仅是昙花一现而已。

　　“加息往往是遏制本币贬值、通胀高企的最直接的手段，但是一般只有在政治、经济较为稳定的正常环境下才能产生作用。在战乱地区或者政局不稳定的地区，则基本毫无效应。”王华就说，“货币的贬值是受多种因素综合影响所致，而在战乱地区往往主要是由资本大规模外逃所致。而在资本考虑以安全为上之时，即使再高的利率水平都没有吸引力。”

　　因此，即便当前乌克兰和俄罗斯周边国家的利率水平普遍处于1%或2%左右，与卢布和格里夫纳的利率水平有着天壤之别，却始终对匈牙利、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等国的资本流动状况及货币政策构不成任何威胁。

　　 外储救市

　　利率工具不行，外储成为必然选择，但这是无底洞。乌克兰2014年一年就从204亿美元外储降至75亿美元，按照这个速度，今年上半年就可能耗光

　　利率工具对引导货币汇率作用的失效是如此的显而易见，这也令政客们更加坐立难安。因此，央行所持有的外汇储备不得不被拿出来作为对抗本币贬值的工具。

　　根据IMF2011年的数据显示，当时利比亚央行中有144吨黄金，相当于英国央行黄金储备的一半。利比亚的外汇储备已超过1000亿美元，相当于利比亚GDP的1.6倍，政府存款786亿利比亚第纳尔(约合622亿美元)。此外，成立于1972年的利比亚投资局管理着700亿美元的主权财富基金。

　　然而，到了2013年，利比亚央行副行长Ali Mohamed Salem表示，尽管利比亚仍然有119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但是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为应付石油收入的减少以及第纳尔贬值，这个国家的外汇储备不断地被消耗着。

　　而同样经受着战乱的叙利亚的外汇储备似乎已被用尽。2011年11月27日，叙利亚中央银行第三次举办外汇拍卖，当日共出售1500万美元，而购买方出标总额达3000万美元。当时，央行负责人Adib Maiyala称，目前叙利亚市场上外汇供应足以满足需求，但市场上美元兑叙镑牌价有所失真。言外之意也就是，叙镑兑美元的贬值对叙利亚的外汇储备带来越来越大的压力。

　　就在一年之后，国际金融协会(IFF)发布报告称，叙利亚的外汇储备将在2012年年底用完。“显然，就叙利亚和利比亚两个国家来说，他们的外汇储备绝大多数肯定不是用来抛向外汇市场进而遏制本币贬值的，而是用来打仗了，毕竟打仗是需要钱的。尽管如此，遏制本币的快速暴跌也的确是消耗了两国一部分的外汇储备。”王华说。

　　而在试图遏制俄罗斯卢布持续暴跌的行情是，俄罗斯央行同样采取了向市场抛售外储干预汇市的方式。2014年全年，俄罗斯央行总共抛售超过8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来支撑卢布。俄罗斯央行2月26日发布的公告显示，俄国际储备2月13日至20日减少了37亿美元，缩水1%。目前，俄罗斯国际储备已连续6周出现下降，降至3646亿美元，是2007年4月以来的最低水平。

　　“相对而言，俄罗斯还算是一个外汇储备比较多的国家，但即使如此，央行也不可能拿过多的外储来用于支撑本币汇率。尤其是在这些国家的外汇收入不断减少的情况下。因此，抛售外储救市往往也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一国的外汇储备是用于保证经济正常运行的。”吴非表示。

　　乌克兰外汇储备在2014年从204亿美元猛降至75亿美元，今年1月又减少11亿美元。按照这个速度，国家外汇储备上半年就可能耗光。

　　出口是一个国家获取并积累外汇的主要方式，而对俄罗斯、利比亚以及叙利亚以出口石油为主的国家而言，近年来国际油价的持续下跌以及出口量的减少，使得外汇收入锐减。

　　目前俄罗斯出口的近七成依赖于油气等资源，财政收入的五成以上依赖于油气资源。国际油价暴跌对俄罗斯经济与财政造成严重打击。据俄罗斯财政部与储备银行的计算，俄罗斯要实现财政平衡，国际油价需维持在90美元/桶的水平。1月14日，俄罗斯经济部长西卢阿诺夫(Anton Siluanov)表示，油价下跌造成的财政收入缺口高达1800亿美元，而西方制裁造成的财政收入缺口预计将在400亿至600亿美元之间。他表示，财政收入减少，俄罗斯今年将不得不削减预算支出，俄财政部计划将除军费支出以外所有领域的预算支出削减10%。

　　2014年底，利比亚央行发表报告称，由于利比亚国内石油产量减少，加上国际市场油价连续下跌，今年该国预算收入出现严重赤字。利央行报告显示，2013年1月至11月，利全国石油出口收入为450亿美元，而2014年同期已降至近150亿美元。然而，2014年1至11月，国家预算支出高达385亿利比亚第纳尔(约合300亿美元)。

　　与此同时，这些国家的债务趋势却与收入截然相反，呈现节节攀升的态势。目前，俄罗斯的外债超过7000亿美元。不少市场分析人士认为，2015年俄罗斯企业可能面临大规模的违约问题。

　　另外，乌克兰债务对GDP比例已高达100%，而经济收缩又会使这个数据进一步攀升。乌克兰财政部部长拉帕克强调，2014年底前，乌克兰需偿还国家预算内国债100亿美元，加上乌克兰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等大型国有控股企业债务，以乌现有的黄金储备根本不够偿还。除了710亿格里夫纳的已知财政赤字，国家还有500亿格里夫纳的隐性财政赤字。

　　 行政高压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在战乱时期或政局动荡阶段，政府的直接行政干预反而会比市场调节方式更为有效。自然，有些干预举措也会令整个局面乱上加乱

　　此次，乌克兰央行在大幅上调基准利率的同时，该央行还保留了对出口商兑换外汇的要求，要求出口商将75%的外汇收入兑换为格里夫纳，帮助推升格里夫纳兑美元的汇率。

　　“没有经济基础作为支撑的乌克兰，任何的金融手段最终都是徒劳而已。反倒是强制企业换汇持有格里夫纳的行政命令可能会有一定的作用。”吴非表示。

　　不过，吴非认为，乌克兰央行的这一行政命令落实起来会有相当的难度，“目前，乌克兰企业基本都持有美元或欧元，没有企业会愿意持有格里夫纳，格里夫纳的持有比例应该不会超过20%，让企业75%的外汇收入都兑换成本国货币似乎有些不切实际。其实，不用达到75%，只要有一半的企业外汇收入以格里夫纳被持有，乌克兰货币就会比较稳定。”

　　王华也认为：“一般而言，在金融市场发生剧烈动荡之时，政府会加强外汇管制，而这也是一种较为有效的遏制资本大规模外逃的手段。”

　　王华举例说，曾经有一段时期，利比亚政府对外资企业的外汇进出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一般在利比亚投资的外资企业，一年只有一次或者两次机会向央行申请将获利所得汇出利比亚境内，从而严堵资本外逃。

　　除此之外，采用固定汇率制或者限定与主要国际货币汇率上限，也是政府有可能采用的行政手段。

　　比如，为了挽救叙利亚磅，叙利亚央行曾经出台政策以恒定的汇率向国民兑换美元以期稳定叙利亚镑。一直到2013年年中，叙利亚央行才又重新开放自由汇率美元交易市场。

　　“虽然，设定固定的汇率，对遏制本币暴跌会有一个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由于民众对本国货币的信心极度缺乏，大部分人还是会拿本国货币去兑换成美元，因此对央行所持有的外汇储备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很有可能导致外汇储备消耗殆尽。”王华说。

　　果然，最后叙利亚政府放弃固定汇率制而重新开发自由交易市场，尽管又引发了叙利亚镑的一轮贬值，但是出于保护外汇储备的需要，不得不执行。

　　还有一种行政手段的救市，就是政府干脆采取货币改革，简而言之就是，以新币换旧币。不过，吴非指出：“这种币制改革往往是在本币过度贬值、国民对其完全失去信心之后，政府用新的小额纸币取代旧的大额纸币。但是，这其实是对民众财富的一种剥夺，而对遏制本币贬值并没有什么作用。更多时候，币制改革只是一个利益集团取代另一个利益集团后的游戏而已。”

　　鉴于叙利亚镑的快速、大幅贬值，一度有消息传出，叙利亚政府将发行新的货币来取代旧版货币，从而缓解日益严重的通货膨胀问题。不过，叙利亚总理哈勒吉后来公开否认有关叙利亚政府将进行货币改革，发行新货币以取代现有叙利亚镑的传闻。哈勒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目前，叙利亚政府无意更换现有货币。

　　利比亚则的确是进行了一番币制改革，不过目的则并非处于抑制通货膨胀。随着卡扎菲政权的倒台，原先印有卡扎菲头像的纸币势必要退出历史舞台。

　　 国际援助

　　自救不行，当然得求人。任何一个战乱国，总有几个好朋友。此外，想要“火中取栗”的国际机构也不少

　　3月12日，IMF同意在未来一年对乌克兰提供总计175亿美元的救助，用于帮助陷入困境的乌克兰发生债务违约的严重后果。

　　IMF在公开声明中表示，该机构委员会批准了175亿美元的贷款，大部分资金将很快拨付，其中50亿美元可能在本周末之前到位，另外50亿美元在未来几个月提供。剩下的75亿美元贷款将由其他国际组织提供。

　　其实，175亿美元贷款只是一个4年期救助方案的一部分，IMF和乌克兰政府希望这份4年期贷款总额为400亿美元。

　　显然，乌克兰不可能无偿地得到援助。乌克兰获取贷款的条件很多：其一，乌政府必须削减预算赤字；其二，IMF只提供固定数量的资金；其三，乌央行必须收紧货币政策。此外，乌必须进行大量的结构性改革计划，比如，放松管制和改进国有企业的管理水平，而多重措施必须保证明年乌经济恢复增长。

　　而对乌克兰而言，无论是削减预算赤字，还是进行机构性改革，都相当艰难。为了减少开支，乌克兰政府决定取消过去两年对居民电费、取暖费等的补贴，这意味着乌克兰居民未来要支付更多的电费和取暖费等。

　　和欧洲国家的财政紧缩一样，乌政客们最痛苦的是对养老金开刀。去年，这笔开支占GDP的16%，而要想获得全额养老金，其工作时限必须拉长，预计女性的退休年龄也会从57岁延长至60岁，预计这一政策将引发民众不满。

　　吴非并不看好IMF对乌克兰的援助计划。“IMF等国际机构的援助都附加有几个苛刻的条件，而这些条件是乌克兰很难达到的，一旦未来乌克兰表现出改革困难甚至毫无进展的情况，国际机构将立马停止援助。”吴非预计，“有很大的可能是，乌克兰获得首笔50亿美元的援助款之后，无法再获得后续的贷款。”

　　“现在，德法等国的民众对于拿自己国家的钱去援助希腊、葡萄牙等国都已经不太愿意了，对于援助乌克兰的积极性更不会高。欧洲国家其实从未认同乌克兰是欧洲国家，在他们看来，乌克兰人是斯拉夫民族。之所以之前积极拉拢乌克兰加入欧盟，主要就是看中克里米亚在地理上的重要战略地位，而如今克里米亚入俄早就木已成舟，欧洲方面对于乌克兰加入欧盟一事也就冷淡下来了。”吴非进而指出，“IMF等国际组织放人鸽子的事不是没有过，上个世纪苏联解体之时，IMF同意援助200亿美元，而最终落实的也就只有20亿美元。”

　　作为对抗俄罗斯而与欧美结盟的乌克兰，可以获得IMF这个国际组织提供的一定的帮助，那么像叙利亚这样的国家则根本不可能获得类似的援助，他们的帮助只能来自利益共同体的盟友。

　　2011年时有一项报告披露，俄罗斯正在印制叙利亚货币，并通过飞机将这些货币运输至叙利亚，以帮助叙政府缓解支付危机。调查网站“ProPublica”获得的资料显示，在2011年7月到9月之间，约有120吨-240吨货币经由飞机从莫斯科运至大马士革机场。这些货币将被用来支付叙利亚政府士兵和公务人员的工资，缓解欧盟制裁所带来的损失。

　　伊朗是叙利亚巴沙尔·阿萨德政府最坚定的盟友，长期以来通过各种方式支持巴沙尔来对抗沙特。2011年叙内战爆发后，伊朗是惟一向叙政府提供持久援助的国家。伊朗向叙提供全部所需的石油产品。由于美国等西方国家对叙石油出口的制裁，加上叙大部分油田和炼油厂被“伊斯兰国”占领，以及叙与伊拉克之间的陆路油路通道被阻塞，叙维持日常发电和用油的惟一途径就只有指望伊朗了。不仅如此，伊朗还在叙中央银行内存款7.5亿美元，并先后两次贷款总计46亿美元给叙政府，后者用这笔款项支付从伊朗进口的石油等产品。

　　然而，由于2014年国际原油价格暴跌，导致伊朗财政困难和物价上涨，伊朗里亚尔对美元的汇率去年9月还维持在3.2万里亚尔兑1美元，目前已跌至3.5万里亚尔兑1美元，伊朗已经自顾不暇。更令叙利亚担忧的是，这一次两国并未签署新的石油供应合同和建立新合资企业的意向书。叙利亚商界也普遍担心，伊原先向叙提供发电厂主机、建房、修路和恢复被战争破坏的其他基础设施等承诺能否兑现。另外伊朗能否对从叙进口商品继续保持其支付能力也是问题。所有这些都不是政治承诺所能保证的，都需看今后油价的走势。

　　 黑市盛行

　　而在战火纷飞之下，经济发展失去动力、金融市场动荡不安，金融机构的生存也越来越难

　　乌克兰银行业已经迎来倒闭潮。目前为止，乌央行已经接管了三家大银行，其中就包括长期负债累累的第四大银行三角洲银行。

　　未倒闭的银行，也在“功能”上倒闭，就剩下一个功能：存取钱款。

　　从2011年开始，在叙利亚多数地区，银行仍勉强营业，这一方面归功于管理人员的不懈努力，另一方面国民仍需继续存钱，因为找不到更安全的地方安置资产。然而，在该国经济将受到重创的环境下，银行业也承受着巨大压力。

　　大马士革的银行业者表示，虽然首都战事激烈，但很多银行仍选择继续营业，有时存款额甚至还有所增长，其中一个原因是民众不敢把钱留在家中，害怕被入室洗劫。叙利亚民众表示，他们眼下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相信银行。而战火中的叙利亚银行基本只做存取款业务，企业贷款或贸易融资已基本停滞。

　　叙利亚银行业者表示，叙利亚的银行存款额已较危机前的2万亿叙利亚镑(290亿美元)缩水约1/3，一些公司和个人将资产转移至境外，主要是贝鲁特。但由于叙利亚镑大幅贬值，银行持有的外币资产受益，因此一些银行去年获利强劲。其中Chambank净利跳增553%。

　　而战乱之时，很多金融业务也都纷纷转入地下。由于叙利亚镑的大幅贬值，如今买得起金饰的叙利亚人已经越来越少，金店里的客人门可罗雀。然而，这些金店并没有关门歇业，大马士革老城的哈米迪亚市场一侧的五六十家金店依旧天天开门。

　　显然，卖金饰已非他们的主业。当地人这样说：“别看这些金店老板貌似并不介意没有生意上门，其实他们真正的生意在地下，那些做正经生意的首饰商们早就离开叙利亚了，哪个生意人愿意做赔本的买卖？如今剩下的大多在发‘国难财’。窗帘一拉，或者过了营业时间，金店就经营起自己真正的主业——黑市结汇。一些与金店老板相熟的主顾甚至能从这里拿到比官方汇率高两倍多的价格。”

　　千百年来，历史上发战争财、国难财的人向来不少。所谓“乱世出英雄”，乱世同样也有更多的渔利空间。在利比亚战乱期间，看着利比亚国内物资匮乏，不少埃及人就冒着生命风险越过国境线将货物以高价出售给利比亚人。

　　虽然政府三令五申要取缔那些非法兑换机构，也不断声明要严厉打击哄抬物价者，然而忙着打仗的政府能有多少余力来管这些事情呢。“战乱国家及地区的金融难题，只有等解决了政治问题才有解决的可能。不然，所有的努力也都是枉费。”吴非表示。

　　(文中王华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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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战火金融的另类生存

　　稿源：环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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