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鸿,奔跑在南极深处的山猫

19.12.2015  11:35

 

 

7小时51分,南极马拉松完赛,她举起了中国国旗;这意味着她跑完七大洲,仅用了两年零七个月;

 

在世界马拉松七大洲俱乐部的跑马爱好者非职业女性中,出现了唯一的中国名字——孙嘉鸿。

 

孙嘉鸿,靖江人,现居香港,跑族(上海)体育文化有限公司董事长,曾经就职数个国际知名律师事务所,为母校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客座教授,也是一位超级马拉松跑者,跑圈里称她为Cat——一只跑遍世界的山猫。2015年9月30日,孙嘉鸿组织并参与了靖江100公里超级马拉松比赛!

 

在世界最冷的冰原上跑马,她经历着什么?收获着什么?

 

跑在南纬80度白茫茫的高原上,看着潇洒,内心挣扎。说高原,这里只有1000米冰盖、700米海拔、亿万年的沉淀……刺骨的冷仿佛来自地球最深处,无处躲藏。在极寒的地方跑步,感觉到世界本来的样子,声音、空气、视野别样单纯,大脑冻醒,灵魂冻醒。这一刻,感觉奇特。

 

——摘自孙嘉鸿微信日记

 

奔跑在南极深处

 

2015年11月中旬,孙嘉鸿和丈夫阿信用了36个小时,辗转两大洲,横跨太平洋,飞行2万公里,赶到南极马拉松爱好者集结地——南美大陆最南端,历史上叫麦哲伦如今叫蓬塔的小城,再在那里等候飞机,飞往南极深处的联合冰川营地。营地每年11月到第二年1月夏季开营,一共能接待350~450位来南极的游客。因为天气原因,在蓬塔等候滞留三天后,当地时间11月19日,孙嘉鸿等60名赛事组织者和马拉松爱好者,才搭上了俄国伊尔76货机,飞往冰雪马拉松举办地。

 

南极冰雪马拉松始于2005年,今年第11届,为世界上最南的马拉松,全长42.2公里,10小时结束。举办地离乔治王岛还往南2000公里,离南极点只有几百英里。全世界每年有50人跑这个比赛。孙嘉鸿说:“今年有55人,代表22个国家,其中47人跑全马,8人跑半马。临行前有朋友建议我们去看企鹅、海豹和蓝鲸。可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极地深处,寸草不生,没有动物。

 

正是南极的夏天,一年中最温暖的季节。当飞机舱门打开,孙嘉鸿戴着滑雪眼镜,第一眼看到南极大陆:“有太阳,有蓝天,金黄一片,一个新世界。站在美丽的冰盖上,太阳沿着不到45度的斜角逆时针旋转,终日不落。”蓝冰跑道,远处仙山,如梦幻,让她内心充满欢喜!

 

南极云多晴少,太阳躲进云层,温暖随即消散。宿营地是扎在雪中的各色帐篷,里面靠太阳光取暖。到了半夜,两层的睡袋依然无法抵御寒冷。孙嘉鸿将脸上蒙了好几层,还是冻得发麻,呼出的水汽把睡袋口冻成冰花……她领教到了南极的冷。

 

两年零七个月前,孙嘉鸿跑了人生第一个全马——长野马拉松。跑完后再去伊朗,在伊朗沙漠美丽的花园绿洲城市伊斯法罕,孙嘉鸿戴着围巾跑步时,突发奇想,决定这辈子要跑遍包括南极的七大洲,“一念之差,生命永远不同。”伊斯法罕的意思是HalftheWorld,“世界的一半”,跑完南极,是否就可以看到整个世界了呢?”她问自己。

 

智利时间11月20日上午10点,孙嘉鸿站到了南极冰雪马拉松的起跑线上,这是她七大洲马拉松的最后一站。

 

跑遍世界的山猫

 

当年和孙嘉鸿同在省靖中读书的同学回忆她:聪明、能干、有毅力!

 

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系的孙嘉鸿,为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法学院法学硕士,取得美国纽约州、弗吉尼亚州、中国香港和大陆的律师资格,就职数个国际知名律师事务所。她专攻知识产权管理和专利诉讼,自2011年至2015年,作为第一位中国人连续5年荣登英国《智慧资产管理》杂志全球300名杰出知识产权策略专家榜单。她还出版有若干英文法律专著,在全世界讲授知识产权法,为母校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客座教授。

 

三年前,孙嘉鸿开始尝试跑马拉松,跑步8个月,瘦身16公斤。从此她爱上了这项运动。先后完成日本长野、澳大利亚墨尔本、新西兰鲁特阿沿湖、泰国清迈、秘鲁印加古道、奥地利冰川、纽约、东京、北京等二十多个全程马拉松。另外,她还完成了香港NorthFace50公里越野、香港山野之王山地马拉松、香港MSIG50公里越野、香格里拉100公里等超级马拉松越野赛。在跑圈里,大家亲切地称她“嘉鸿Cat(猫)”。

 

这只跑遍世界的山猫,终于站到了南极洲的冰天雪地中,完成自己七大洲马拉松的梦想。

 

前5公里孙嘉鸿跑得很顺畅。“跑的人多,有气氛,能见度也好,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和山间蓝色冰川。”她说。第一个补给水站在5.9公里处,备有热水、巧克力、饼干和果干。跑马者也会事先在沿途的水站准备一些补给袋。稍作休整,孙嘉鸿出发去4.85公里外的下一个水站。

 

能见度越来越差,人越来越稀,雪越下越大,跑步者开始看不清路面的高低。孙嘉鸿的眼里全是白色,世界没了立体感。她脚下仍然保持了较快的速度,因为一旦慢下来,寒冷就会袭来。到水站后,她拿出了事先存的能量补给袋,吃了能量棒。丈夫阿信第一个水站一过就跑到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给她拍照。

 

跑马拉松是孙嘉鸿夫妇共同的爱好。家人的支持让孙嘉鸿在跑马道路上愈战愈勇。

 

跑澳洲的墨尔本马拉松,最后10公里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南半球的春雨冰冷刺骨,孙嘉鸿浑身疼痛,在雨中边跑边哭,诅咒自己为什么发疯自虐做这种事,引得路人跑过来追问“你是否还好”。“一点也不好!”在咒骂哭泣中,她跑过雨中的街道,浑身湿透,雨水汗水滴滴哒哒从脸上流下,浑身冰冷。最后2公里,她突然看到三个儿子站在路边等着她。孩子们也浑身是水,看到妈妈跑过来,大喊大叫,兴高采烈,朝边上加油的啦啦队高喊:“那是我们的妈妈!”激动地跟每个孩子拍手。那一刻,孙嘉鸿一下子找到跑下去的动力,几乎用5分钟配速冲向终点。终点的体育场内,等待她的是大儿子……后来四个男孩都跑了全马半马!孙嘉鸿在赛道上最后的挣扎和破茧新生,给了孩子们莫大的启发和力量。

 

跑马拉松不都是平坦的大道,而是经常面对高山、沙漠、崎岖,经历风雨、寒冷、酷热……在冰原上,呼吸、睡觉、洗漱、如厕都是考验。“淋浴只有一分钟热水,最简单、最自然的睡觉,在这里成了仪式。餐帐有热水袋,抱在怀里,可以美美入梦。”3小时31分后,孙嘉鸿抵达半程终点,摄影师巴西人弗朗西斯科扛着镜头对着孙嘉鸿,让她谈谈感想,她只说了一句:“好累!

 

半程的帐篷里,温暖如春!虽然很累,孙嘉鸿却不敢久留:“太舒服,呆久了就不想动了。”她快速取了存在这里的两个包,急速换了袜子,换上干的、遮口鼻的面罩,然后盛了碗热汤,加了个面包捏碎在汤里,站在厨房,囫囵吞枣地吃下后冲出了帐篷。

 

跑步改变了什么?

 

对于奔跑在路上的人,迈开双腿、挑战极限,究竟意味着什么?

 

没有跑步之前,金领孙嘉鸿过的是另外一种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纸醉金迷,游走于东西两半球……这样的生活让她风光无限,可是,来自事业、身体、家庭的压力,也时时困扰着已到中年的她。

 

最近写书,才思枯竭,大脑一直要放弃。我突然有撞墙的感觉,写不下去了,除非找到新的灵感,不然只能搁笔。能放弃吗?不可以,否则前功尽弃。但是不放弃,哪里才获得新的能量和灵感?这是一个心灵搜索,痛苦挣扎的过程,没人能帮你。”她说。

 

跑过马拉松的人都有“撞墙”的经历。就是当跑到再也跑不动的时候,你的大脑喊停,你的意志要坚持,坚持下来几公里,墙就撞过去了。“痛、累、冷!想起第一个香港50公里山地,黑夜、疼痛、极度疲惫和对终点的绝望;想起在大屿山的60公里处爬升,山顶狂风,浑身湿透,颤抖、寒冷;想起那些风雪交加、空旷无人的路途,担心自己停下来,就会倒下去……只有跑,手脚才会热起来,身上才有能量。人很奇怪,能量不在别处,而在自身的物理运动中,”马拉松,给了孙嘉鸿撞墙的勇气和智慧,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墙,撞好你的几面墙就会重生!与其懵懵懂懂地撞不如清清楚楚地冲,人生如果没有撞过墙,就不会进步。

 

感觉还在梦中,是的,我来了!”孙嘉鸿挣扎着跑过了最后一个补给站,遥望终点。终点在3公里外。孙嘉鸿意识到,平路需要15分钟的路程,雪路加上腿痛脚痛,她还得跑30分钟。

 

一边坚持,一边估算着到终点的时间和可能场景,她说:“孩子爸是6小时36分时到的终点,在这次参赛的华人里最快。他陪了我前10公里,后半程我一个人。开始有些不习惯。印加古道两个人一起冲线,五大猛兽、新西兰Rotorua环湖,都是两个人一同到终点。”跑越野的人,越跑越独。赛事总监理查德说跑超马的人会达到一种禅的意境。当人体在极限中挣扎的时候,一切无关的事情都不重要,有可能时间已经停滞,只有存在的空间包围着你,一切是永恒。

 

7小时51分03秒,终点等待孙嘉鸿的是跑友们的拥抱。大家在一起欢呼雀跃,用各种姿势拍照。相比以往辛苦跑完马拉松后到达终点的欢欣喜悦,冰原上的胜利似乎让孙嘉鸿平静下来。她说:“以为跑完南极,跑完七大洲,会心潮澎湃、志得意满、无法自拔,但完全没有。跑完,是无法理解的平静,是一切归零的冷漠。开始觉得遗憾,难道没有了激情,丧失了目标?不是。过去是浮云,是体验,是虚无,只有此刻,跑在南极洲的雪域荒原,沐浴在不落的太阳赐予的时有时无的光芒下,是内心充满喜悦的当下。

 

对于跑遍世界的山猫孙嘉鸿来说,那个终点,是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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