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南京叫“集庆路” 科举考试3年一次

09.06.2015  20:16

  导读:很多南京人不知道的是,在张铉成书的“至正”年间(元年:1341年——末年:1370年),南京还不叫“南京”,叫做“集庆路”。其区域范围也比目前的南京要大很多,除了今天的南京大部分地域之外,还包括句容县、溧水州、溧阳州。

  前天的江苏2015年高考作文题让人眼前一亮,而南京传世名著其实也是古人留给我们的一种智慧,一种境界。

  夫子庙江南贡院也是古代高考的地方,而在元代,这里因为元代统治者不重视科举,一度变为管理丝织工匠的东织染局了。今天,我们介绍的就是记载元代南京那些事的《至正金陵新志》,这部南京方志也列入了南京传世名著推荐书目中。

  成书时南京还不叫“南京”,叫做“集庆路

  在南京大学杜厦图书馆古籍阅览室中,《至正金陵新志》静静地躺在展柜里,这是元代的张铉纂于1344年,也是南大馆藏的方志中最早的刻本。

  很多南京人不知道的是,在张铉成书的“至正”年间(元年:1341年——末年:1370年),南京还不叫“南京”,叫做“集庆路”。其区域范围也比目前的南京要大很多,除了今天的南京大部分地域之外,还包括句容县、溧水州、溧阳州。

  原来,在元代“”是直属道管辖的国家第三级行政区划,相当于现在的“”。元代初期,南京沿用北宋的名称“建康府”,不久改称“建康路”,直到元文宗图帖睦尔登基后,1329年才诏令改建康路为集庆路。因为南京正是元文宗的福地,在之前他只是建康路怀王府里的怀王。在宫廷政变中,图帖睦尔被迎入京城,成为元代第七位皇帝。

  任集庆路学(元代地方官名)的张铉,在随后的日子里写出了这部《至正金陵新志》。

  张铉为何要写这部方志?书名又为何不叫“建康新志”或“集庆新志”呢?张铉自己其实在书中也给出了答案:“金陵图志存者,惟唐许嵩《建康实录》,宋史正志《乾道志》,吴琚《庆元志》,周应合《景定建康志》,而刻板已亡,所见卷帙惟《景定志》五十卷。”对张铉来说,虽然当时的朝廷统治者对“南人”实行歧视政策,但金陵“历代为国为州为府,典章文物,宜可考征。

  无论地名怎么改,张铉觉得金陵最能成为代表这个地方的名字。而在他之前有人编写过一本《金陵志》(已佚失),因此张铉把自己的书叫做《金陵新志》。

  至于“南京”这个地名,直到朱元璋攻克集庆路后改称应天府,1368年称帝时,才改称为“南京”的。

  夫子庙一带曾设立东织染局

  南京大学教授、元史专家陈得芝介绍,《至正金陵新志》成书于至正四年(1344年)。全书分为地理图、山川志、官守志、田赋志、兵防志等17门。“本书有元刻本和元刻明修补本传世。书中关于元代官制、兵制的记载具有史料价值。而丰富的元代南京地方史料也最为珍贵。

  根据《至正金陵新志》记载,元代起初是不待见当时的“高考模式”——科举制度的,夫子庙里甚至一度成为为皇帝皇后服务、织造华丽服装的东织染局。

  史学泰斗、南京大学教授蒋赞初就认为,为元代皇帝皇后服务的东织染局就在城东南今武定桥至贡院一带,管辖工匠达3000多人,织机有154台,年产缎匹4500多段,生丝11500多两。

  蒙古人逐渐“舍弓马而习诗书

  那么在蒙古族统治的年代,南京真的是水深火热吗?

  事实上,南宋时期,江南因有长江屏障避免了战火的蹂躏,保持了自南北朝开始的经济与文化发展的强劲势头,到了南宋末年,江南也成为当时中国政治文化的最重心的区域。而作为世界上横跨欧亚疆域最大的帝国,元代的蒙古统治者信服的是战马和刀、箭。不过随着岁月逐渐抚平了民族间原有的嫌隙与创伤,民族之间的文化开始融合与同化。蒙古的胜利者在“暖风吹得游人醉”的江南歇下马来后,开始渐渐改变旧习,纷纷“舍弓马而习诗书”,投师汉族名儒,求学问道。

  到了立国45年的1315年,元朝吸取汉人的儒家教化,才举行了第一次乡试。当时还很年轻的图帖睦尔也因为长期生活在江南,精通汉语,能书画诗文,并留意招揽诗人李孝光、书画家柯九思等江南文士。朝天宫街道工委书记张振荣考证,图帖睦尔的怀王官邸,就在今天的大香炉东张府园一带。

  后来,科举制度再次成为元代统治者选拔人才的一种手段,不过当时的选拔跟现在的高考完全不同,每三年才举办一次开科取士。

  书中好玩的那些事

  南京名气最大的酒叫“金陵春

  除了元代南京地区历史地理信息外,《至正金陵新志》还包括山川、官守、四赋、民俗、学校、边防、祠祀、古迹、人物志等。就连古人爱喝的酒,书中也有不少记载。

  “堂上三千珠履客,瓮中百斛金陵春”,这是唐代大诗人、酒仙李白在《寄韦南陵冰余江上乘兴访之遇寻颜尚书笑有此赠》一诗中的名句。这是李白在对友人说:“你家有三千名脚穿珠履的门客,更让我动心的,是你家酒瓮中还有百斛金陵春。

  《至正金陵新志》就引用了这句诗,并说,唐代人喜欢以“”来给酒命名,当时南京有名的地产酒还有“绣春”、“堂都春”、“留春”等品种,但名气最大的还是“金陵春”。

  南京方志学者也认为,李白的诗不一定写于南京,但其中提到的“金陵春”的确是历史悠久、产自南京的美酒。

  苏轼、王安石虽交恶,

  但留下南京千古对谈佳话

  张铉还在《至正金陵新志》中详细记录了关于苏轼与王安石之间交恶的故事。

  “由于元代离那个年代并不久远,所以可信度很高。”朝天宫街道办事处的陈繁介绍,苏轼与王安石变法理念的不同,是公义,就私谊而言,却众说纷纭。不过《至正金陵新志》记载,两人交恶问题出在王安石学生吕惠卿、李定的身上。其中吕惠卿品性不佳,嫉妒苏轼才华,就经常在王安石那儿说苏轼坏话。虽然王安石最初对苏轼没有恶感,但时间长了,难免受到影响。而李定母亲去世后,不肯按制服丧,被苏轼写诗指责过,始终怀恨在心。后来,李定从苏轼的诗文中截取字句,诬告苏轼谤讪时政,反对变法,将苏轼入监,制造了著名的“乌台诗案”。

  陈繁认为,无论有过怎样的误解,无论自己身处何种境遇,这两位名士还是心怀天下,坦荡待人的。宋元丰七年(1084年),被贬后的苏轼离开黄州,奉诏赴汝州就任。途经南京时,他还是去拜访了王安石。此时王安石已因变法被罢相,蛰居南京8年。《至正金陵新志》记载,苏轼对王安石说:“大兴兵事、大兴牢狱,这是汉唐灭亡的征兆。大宋以仁厚治理天下,就是要革新弊政。而现在,朝廷在西部对西夏用兵,在东南部大兴牢狱之灾。您怎么可以不说一句话,不去制止?”王安石说:“大兴兵事和大兴牢狱都是吕惠卿做的,我已不在朝廷中枢,怎么好乱说?”苏轼说:“您说得对!在朝廷中枢,理当进言尽责,不在则不需进言,这是忠诚于朝廷的通行做法。但朝廷以非常的礼遇对待您,您怎么可以只以一般的忠诚对待朝廷呢?”王安石心中的英雄气蓬勃而出,大声说道:“我一定会进言!”《至正金陵新志》称这一番对谈,为苏轼“经行金陵事迹之最伟者也”。 (记者 黄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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